有一齣電影,叫《28天後》(28DaysLater),內容真的好應景,也好應節。
一個男人,在醫院的病床上昏睡了二十八日,忽然甦醒,發現周圍靜悄悄的,沒有病人,沒有醫生和護士;他走到街上,倫敦這一座鬧巿,變了死城,行人絕跡,紅巴士倒在路上,白鳥在垃圾堆上迴旋;原來過去這二十八日,一種傳染病瘋狂蔓延,受感染的人對任何人,都充滿仇恨,大恨攻心,四出咬人;正常人讓病患者咬了,或者沾染了帶病毒的血,二十秒之後,也會眼紅心熱,見人噬人,遇佛咬佛,絕不牙軟。
恐怖,因為像沙士,傳染性強;但更恐怖的是,你就算躲在深山,半夜裏,可能都有一股大恨降臨;這股恨,有手有腳,會撞破門窗,撲到你床上,咬你,大口大口地咬你。
唯有先下手就強,自相殘殺;法規,早就蕩然。
聖誕節,甦醒的男主角看到灰沉沉的城巿裏,某一幢大廈的某一扇窗閃着彩燈,他走過去,找到那戶人,原來有一位父親在為女兒慶祝聖誕,他在這座死城裏,還是用心照顧女兒。然後,他們從收音機聽到一段軍隊發送的廣播,告訴他們世上有一個安全的「隔離區」,他們就為了那一個渺茫的希望,驅着一輛黑漆漆的英國的士上路……
然後,他們遇上更大的鬥爭:「正常」人和「正常」人的鬥爭。在疑忌、妒恨、冷漠的世界,該怎樣逃出生天?電影沒有交代,能治療傳染病的,是文明,是人性和人心的文明;可惜,人類對傳染病的反應,尤其台灣的「人類」對傳染病的反應,離文明,似乎太遠了。
更正:二十一日《是這樣形成的》,題目本來是:《對抗,是這樣形成的》;刊出來,沒了「對抗」兩字,看起來祥和些,謝謝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