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杭州的電視節目,和觀眾對話。
「你吃過的杭州菜,哪家最好?」
「天香樓。」我說。
觀眾問:「延安路哪家?」
「不。」我說:「香港那家。」
「難道杭州沒有一家讓你滿意的?」
「我吃過的不多,不能作準。」我說:「到過公營的樓外樓,菜色已偏向遊客,從前個體戶剛剛開始時,還有一家叫名門的,做得很好,可惜,現在已經關閉了。」
「香港天香樓有甚麼好吃的?」
「像火朣鴨,一大鍋,中間有隻肥鴨,再加手臂般粗的一條火腿和用蛋白打的魚圓,煲幾個鐘,最後包幾粒餃子,蒸熟後再撲通撲通推進砂鍋裏。」
「啊。」觀眾說:「我們還以為老鴨煲只是放幾片糭葉進去就算了呢。」
我微笑不作聲,扮老僧狀。
「還有呢?」觀眾追問。
「東坡肉。」我說:「國內著名的程十髮,是位最講究吃東坡肉的畫家,問他哪一家人的東坡肉做得最好,他老人家回答還是香港天香樓。」
「杭州菜吃來吃去還是那幾樣,我們提倡創新杭州菜,你有甚麼看法。」
我顧左右而言他:「畢加索早期的畫,素描基礎打得極穩,畫甚麼像甚麼,他的藍色時代、粉紅色時代作品,彩色照片也沒有他那麼像樣。後來悶了,就開始打破陳規,畫女人時乳房在眼睛的上面,抽象之中也看得出韻味來,那是因為基本功打得好。」
從聽眾的表情,像是引起公憤了。
「不過。」我說:「家庭主婦之中,有些還是燒得一手好杭州菜的。」
平息眾怒,說完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