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美國南加州山林大火,周二繼續肆虐。火舌由洛杉磯郊區一直蔓延至美國鄰國墨西哥的邊地,火舌過處如火龍亂竄,最少燒死十七人,包括兩名墨西哥居民。
加州州長戴維斯形容,火災災區「如一個戰場」。候任加州州長阿諾舒華辛力加讚揚消防員是「偉大的英雄」。美國總統喬治布殊宣布聯邦政府向災區提供援助。
南加州出動了超過一萬名消防員、滅火機、直升機和推土機撲火,多個火場完全失控。至當地時間周一晚,超過一千五百一十八間房屋被燒毀,逾二十萬公頃地方被焚。南加州另有七萬至八萬五千戶無電力供應,洛杉磯和聖迭戈機場部份航班延誤,高速公路關閉,部份學校停課。居民看着家園毀於一旦,灰飛煙滅,頭頂上的美國夢天空,一下子只有嗆人的濃煙蔽日。
美國加州由十八世紀下半葉的淘金熱開始,就是「美國夢」的地標──那裏有的是遍地的機會,只要人們付出努力和奮鬥,可以找到「黃金」和棲身的安樂窩。這個周末以前,南加州一帶市郊還是「美國夢」傳奇的縮影。但一場無情山火,卻把橫跨三個世紀的黃金夢付之一炬。
當局估計今次是加州有史以來損失最嚴重的火災,至當地時間周一晚,超過一千五百個家園給熊熊大火吞噬,英國廣播公司估計,單是保險索償就可達七千八百億港元(一千億美元)。突然,人們像掉進恐怖電影的漩渦,任憑陽光燦爛,綿綿落下的灰燼,教人頭上本來頂着的一片金黃色的天空,只落得一片灰濛。
被大火殃及的新興城市蘭喬庫卡蒙加居民米爾頓說:「那實在難以置信。直至最後一分鐘,我們也不信大火可燒得這麼遠。但突然隆一聲,屋頂燒着了,我們拔足就跑。」
約五年前蘭喬庫卡蒙加等幾個圍在洛杉磯周邊的衞星城市還是一片荒涼。但在人口急升和經濟復甦下,這個全年陽光充沛、幾乎無雨和每個中產家庭後園都設有泳池的消費天堂,卻在短短一段日子身價暴漲,成為全球升值最快的地產市場之一。
不過,南加州山火燒了整整一個星期,到上周六和周日,大火在當地獨有沙漠乾熱風「魔鬼風」,又稱「聖安娜風」助長下,吞噬了逾一千三百平方公里地方,一千五百多間房屋燒毀,最少十七人死亡。有人疏散不及,駕車途中被困車內燒死。也有人扭開花園水喉死守至最後一刻,結果和家財一同化成灰燼。五十一歲婦人莫爾菲就被發現死在自己的馬場上。
當大火周日燒近時,鄰居就拍門叫莫爾菲快逃。那時,她回答鄰居說:「我知道,我知道。快去幫助其他人。」她知道大火燒近,但捍衞家園至死。
居民都不忍見家園被毀。在火舌過處,不斷有人繼續向屋頂射水,防止彈落的餘燼燒着房子。有人則站在屋頂遠眺,一邊祈求風勢轉向不要燒過來。但人的意志敵不過怒吼的火神,至少有四萬人被迫逃離家園。
四十四歲的默羅塔克是其中之一,搭着用碗布權充的臨時面罩,站在已撤離的家園附近,說:「(火)好像突然變出來似的,現已燒得那麼近。這是我們的心血,但可能很快便甚麼都沒有。」他早上收到警方通知撤退,即時收拾貴重物品離開。
過去六天整個南加州燒起了十一個火頭。無數居民被迫暫寄住親友家中,或到紅十字會的臨時收容中心暫避。很多人睡在汽車裏,吃的食物在口中也只有陣陣炭燒味。
即使在災區範圍以外,大火造成的濃煙和灰燼也嗆得人透不過氣。在聖迭戈KFMB電視台工作的賈米森說:「你沒可能看見太陽。門廊都是灰燼,差不多變成黑色,灰從天上落下,風大得不得了,幾乎無法呼吸。」
三子之母克拉克周一回到被燒光燒盡的寓所連辦公室察看,不禁哭了起來。「噩夢才剛開始。帳單仍會不斷寄來,但我卻已無家可歸,無工可做。」她只有等着救濟金。另一名居民則說:「很多書信和童年照片都沒有了。那些都是生命的一部份。」
加州緊急應變局局長瓊斯說:「這將是加州史上最昂貴的火災。」但確實損失仍無法估計,但有專家以保險索償金額計算,損失可高達七千八百億港元。加州至今損失最慘重的大火發生於一九九一年,造成財產損失約一百三十五億港元。州長戴維斯說,今次大火將令加州雪上加霜,加州財赤本已近三千億港元。現時州政府每日的救災開支達三千八百至四千七百萬港元。
德新社/路透社/法新社/美國《霍士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