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喜歡被人覺得是薯頭。
薯頭這種東西,只適宜在種植薯仔的地方出現,不可以在社會——尤其社交場合——露眼。
要自己不像薯頭,就似乎需要把自己包裝得「壞壞地」,做個壞男孩壞女孩。(有點像雞泡魚遇敵時,吹脹自己,其實幾好笑。)
真正的壞人,你當然不會做,也不敢做,傻人才以為做毒販、做賊、做江湖人物,或做美國的黑人街頭惡霸,是easyjob。做壞人,畢竟不同做高官。
不過,不打緊,反正已有真壞人,你我只需模仿一下他們的外型,他們的談吐,他們的獨特握手方式,就可以了。多穿黑衫黑褲(但別搞笑穿唐裝衫褲),戴黑眼鏡,說些似是而非的暗語,人家自會覺得你「壞壞地」。壞,就即是cool。既有cool,何來薯?
最誇張的,也不過在臂上紋個圖案,用貼紙也可以,反正望落一樣。紋甚麼也沒相干。
即使我紋上(貼紙)「我愛唐英年白淨」,人家也只會認為我是badboy(「嘩,有紋身㗎!」),而壞即是cool,薯不了。
儘管我自信心爆棚,間中也會覺得自己有點薯,需要加強一下「壞壞地」的感覺。所以,今天上街,除了穿上黑衫黑褲,戴上黑眼鏡,我還加戴了一條粗金鏈,果然威風八面。
這條金鏈,說不得笑,差不多有初生嬰兒的手臂那麼粗,把我「墜」到「頭耷耷」。這金鏈,是煮飯婆結婚時穿馬褂時,那條「龍鳳大囍金鏈」。
一向瞧我不過眼的何伯,甫看見便大叫:「強伯,偷咗老婆條金鏈去當舖呀?」
唉,原來無論怎包裝,薯頭通街都是,包括強伯,和其他又壞又cool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