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嘢」和「玩嘢」 - 鍾偉民

「做嘢」和「玩嘢」 - 鍾偉民

機構,像人一樣,會成長,會茁壯,會肥大,會腫脹,再不治理,就會腐爛,會衰亡。
機構裏,初時,只有一種人,「做嘢」的人,大家同心協力,向同一個目標奮進;然後,目標模糊了,老闆或者領導層鬆懈了,自滿了,「做嘢」的人,有一部份,爛了,成了「玩嘢」的人,弄權,搞小動作,排斥異己,用人唯親,或者,唯聽話,唯識做;「玩嘢」的人,心中再沒有甚麼「公司文化」,甚至沒有「公司」。
「玩嘢人」在這個機構裏,是一條餓蠶,他沒有明天,也不認為這個機構該有明天,他盡情攫奪,為了鞏固權位、勢力和邊際利益,招來更多「信得過」的「玩嘢人」,建立同聲同氣的「玩嘢黨」;這時候,有真本事,「做嘢」的務實派,早就另投明主,蟬過高枝;還留在崗位,誓死勤王,要為老闆守住寸土的「做嘢人」,飽受「玩嘢黨」掣肘,愚弄,欺壓……漸漸心淡,擲下一句:「不跟你們這幫廢柴玩了!」悻然拂袖。
「做嘢」的人,退一步,海闊天空;「玩嘢」的人,卻必須寄生於衰亡前腫脹和腐爛的機構;他們沒有實力,受同行鄙視,不稱職,也不專業;但他們,天威難犯,只要趴下來舔得「玩嘢上司」或者昏庸的老闆舒服,站起來,就要比人高;他最需要的,是仰望和阿諛,只有仰望和阿諛,可以平衡舔肛時匍伏的賤相。
「玩嘢」的人,不會感激別人的退讓,他講的,是勢;你退,是因為他勢強;你「玩嘢」玩得比他高明?你後台夠硬?他就啞忍,伺機反撲,就算反撲大損機構利益,照撲不誤;「玩嘢」的人,是機構的癌細胞,一個坐大,就滋生、分裂出無數個;最後,爛得見骨了,老闆驚問:「做嘢的人在哪裏?」做嘢的人,早離棄你這個鞋油蒙心的笨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