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官接受訪問,提起以前的老公,不禁傷心落淚。
沙士調查報告發表,負責醫療的四名醫生高官,哽咽向公眾道歉,也噙着淚水。
還有許多高官告訴記者同一個故事:當他去到天安門廣場,看見五星旗升起,曾經感動得流下眼淚。
特區六年,為甚麼那樣多的「精英」,那樣喜歡流淚?
對於政治學,或者政客︱︱越來越多香港人今天知道Politician這個字,沒有恰當的中譯︱︱眼淚,是很昂貴的,有如鈔票,印發得越濫,鈔票越貶值。一個權力人物,不是不能哽咽流淚,而是必須小心選擇流淚的最佳時機。他懂得怎樣善用他的眼淚,對於公眾,令眼淚成為政治武器,而不是令他的眼淚成為小孩子買一個麥當勞,隨優惠券領取的一項附送的史諾比公仔贈品。
卓越的政治家,如果要在公眾眼前哽咽流淚,就像黃蜂使用屁股後的螫針一樣,一生只能流淚一次,而且流淚必逢重大的歷史時機。澳洲前總理霍克,在聽聞「六四」中國政府在北京用坦克軍隊收拾中國人的時候,在國會流淚,堂堂總理,位高權重,一生公開只流一次淚,霍克的淚充滿西方文明的意義,對照着中國的野蠻,他的眼淚很昂貴,襯托着中國人命的廉賤。霍德的眼淚,有三分是真的,他真正悲痛的原因,可能是感慨為甚麼澳洲與這種國家同為亞太盆地的鄰邦;有七分,大有可能是假的,因為會得到很多選票。
英國人精心栽培的香港政治家鄧蓮如,在香港主權交還中國前的過渡期,也只哽咽流淚過一次,那是向英國政府哀求發給三百萬出生香港的華人英國國籍,霍克和鄧蓮如的眼淚,是政治的眼淚,歷史性的淚,份量很重,令人無以遺忘。
但是,董特區的一干男女高官,或與老公離婚,或退休離任,或聽了一首林子祥的舊情歌,他們的眼淚太廉價,他們越流淚,就越令人覺得他們心智未成熟。你會知道,如果有一天拉登突襲特區,放毒氣、引爆炸彈,五百萬人在大街潰逃,這伙高官,會像一批打翻了一地的積木玩具的小孩一樣,凝望北方他們的祖國母親的乳房方向,張開雙臂,嚎啕大哭。
比起這群年薪三五百萬的童男童女,香港人反而不那麼容易流淚。有甚麼好哭?香港人老了,哀莫大於心死,有一個這樣的政府,你每次上廁所小便,身子震一震,尿後的反滴,落在尿格前的地上,那就是你為董班子流下的真誠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