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特區政府跟保護海港團體在致力縮窄分歧、就在社會不同界別努力就填海問題尋求共識的時候,一直站在保護海港行動最前線的徐嘉慎先生突然接到恐嚇信,威脅要對他及他的家人不利。結果迫使徐先生辭去保護海港協會主席的職位,並準備在短期內離港。
由於警方仍在調查這宗恐嚇案件,目前難以斷定事件的動機及性質;但我們對於任何以暴力威嚇手段或暴力恐嚇方法窒礙社會正常討論、扼殺某些論點或團體意見的手法是絕不接受的。我們認為發動這些恐嚇行動的人不僅卑鄙、不僅懦弱,他們更將破壞香港的自由開放氣氛、損害香港兼容不同意見的特色。像這樣的行為,我們予以強烈的譴責,並希望執法當局能積極追查案件,防止再出現類似的恐嚇事件。
毫無疑問,在一個開放及多元的社會中,不同團體、不同背景的人有各種各樣不同的意見;有的時候更因為團體間有不同的意見而導致激烈的爭論、激烈的爭辯。例如有關台灣的前途問題、有關六四鎮壓問題、有關應否全面在食肆禁煙的問題、有關賭波合法化的問題都曾引起社會不同界別、不同團體的激烈反應,甚至有團體不斷發動大規模遊行集會表達本身的強烈訴求。然而這些激烈的意見交鋒並沒有令香港變得不穩定、更沒有把香港弄的動盪不安,因為我們的公民社會、我們的開放社會為不同的意見提供了一個意見的自由市場,讓大家可以「和而不同」、讓大家可以"agreetodisagree"。
可這些發出恐嚇信的人卻意圖以威嚇的手段扭曲意見的自由市場,希望以暴力代替說理、以暴力取代論據、甚至以暴力迫使其他人接受他的觀點。這不是在收窄我們言論自由的空間、損害我們對不同意見兼容並蓄的特色嗎?像這樣的行為,我們怎能不強烈譴責、怎能不強烈說「不」呢?
七月一日五十萬市民頂着酷暑走上街頭,為的也是要保護香港自由的言論空間、為的也是要讓市民可保存不同的意見及思想,不受惡法或政府針對或迫害;結果我們終於成功迫使特區政府改變初衷,暫緩立法。可這些發恐嚇信的人卻想用暴力威嚇手段奪取市民努力爭取的成果、想用暴力威嚇手段剝奪市民珍而重之的權利及自由;像這樣的行為,我們怎能坐視、怎能容忍呢?
英國著名思想家約翰彌爾(JohnStuartMill)所寫的「群己權界論」(OnLiberty)是討論言論自由、思想自由的經典。他在書中說,任何人都有權對不喜歡、不贊同的意見作出強烈的駁斥、批判、譴責、輕蔑、嘲弄、鄙視,但卻必須包容(tolerate)這些意見的存在,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言論自由的空間、才能確保個人可以接觸到各種各樣不同的意見。而今次恐嚇徐嘉慎先生的行為卻在破壞這樣的包容,這等同是在破壞言論自由的空間、這等同在扼殺市民接觸不同意見的機會,這不是在與民為敵又是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