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最近刮起一股自我狠批之風,幾位著名的新聞記者和評論家,都著書立說公開指「法國是歐洲最差勁的一人」、「法國快沉沒了」、「法國政府內政外交都一片偽善」;一時間,法國凱旋門沒有驕傲的風光,卻只有「歐洲病夫」的疲弱。總理拉法蘭和外長德維爾潘不得不出來反駁,德維爾潘還上綱上線,把一些批評者與二戰時和納粹勾結的「法奸」相比。
德維爾潘一頂「納粹同路人」帽子當頭蓋下,為的是這些書和評論看得真夠他心煩氣躁,看看新聞記者聖馬丁和庫伯特的書怎樣說:「我一見法國人老是沉迷於法國向世界貢獻明燈、法律和自由,就想作嘔。法國把地球都弄得煩透了,人人見了我們直想笑」。他們還寫道,法國有自滿而吃敗仗的傳統,一八一二年的拿破崙,以至於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第三共和,都是因為誇誇其談而羞愧收場。
法國落得今天這一步,的確令人欷歔,這當然又是經濟惹的禍。法國經濟近兩三年一直沉屙不起,失業率一直往上衝,年底可能打破百分之十大關;赤字估計佔國內生產總值百分之三點七,第二季經濟增長竟然是負百分之○點三!法國近二十年來是歐洲「法德軸心」的主力,更是歐洲第一農業國,經濟一向是沉淪最遲,復甦最快,如今卻慢於他人,令人要再審視法國出了甚麼問題。
歐洲經濟並未全面復甦,德國、意大利和荷蘭都有步入衰退的兆頭,法國自難獨善其身。不過,法國國內掀起的「法國沉沒」和右派分子最近的強烈批判,就不完全是經濟不景下的反彈,卻反映了對法國總統希拉克的不滿──他們甚至把法國在美國攻打伊拉克事件中的反戰立場,也認為是法國沒落,變了縮頭烏龜的反映。
作為法國戰後右派掌門人戴高樂關門弟子的希拉克,當然明白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一直沒有正式回應,統統由拉法蘭和德維爾潘出面駁斥。然而危機不可能就此解除,法國右派內部面臨大分裂,看來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