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遠來的和尚會唸經?連木魚也不會敲的可多的是。我唸大一那年,教英國文學的是個美國婆子。她老得一步挪不了三寸,恐怕是帶上棺材跑來教書的,一旦四腳朝天就躺進裏頭,蓋上國旗可馬上運回德州老家去。她的教學法是你閉嘴,聽我的,考試跟背默差不多。
大二教美國文學的又是個美國婆娘,二十來歲,只是個學士,沒有學識,沒有常識,沒有秀色,僅有一肚子大糞。一整年光陰,就這麼讓她給耗掉。唉,大學四年等於一場噩夢,我多麼渴望是一場綺夢。
這些過境的南郭先生,正好比行腳僧,老遠跑來香港化緣,不過混混日子。他們大都把這個東方之珠看作黑暗的非洲大陸,而自以為是歐洲傳教士,要把宗教和文明帶給一幫子野蠻人。眼下本地某所大學有個客座教授,據說又是來自美國,更是國際名學者。可他的文章只能用「膚淺」二字來形容;用三字就是「很膚淺」,用四字是「十分膚淺」,用五字是「他媽的膚淺」。
而今城大邀得龍應台當客座教授,不見得門楣馬上高了三尺,但實在給學生造福匪淺。這位博士的著作,對後生小輩大有啟蒙之功。像她那般的學問胸襟,才稱得上作家學者,可惜她光呆一年。春宵一刻值千金,城大的同學們該好好珍惜一分一秒。這個行腳僧,可不是我遇上的那號金漆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