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提芬京說,有年暑假他在一所中學做短工,某日打掃女生更衣室,發覺牆上安了兩個金屬箱子。人家告訴他那是用來裝衞生巾的,他馬上萌生了《凶靈》(Carrie)一個場面。
這樁事他記在OnWriting一書裏。這位驚慄小說家的創作過程,有時可比他的作品有意思多了。作家怎麼寫出他們的作品來,我想過程準引人入勝。拿金庸來說,宰雞未必會宰,怎麼寫得出武俠小說來?
他在《金庸茶館》裏夫子自道,只因特喜歡武俠小說,打兒時起零花錢就用來買武俠小說;又經常託人路過杭州上海那些大城市,給他去書店買武俠小說,這就構成了日後寫小說的最大動機。
武俠小說的意念,也許天馬行空,可我總覺得塑造人物,很難全沒丁點依據。作家筆下的角色,多少脫胎自一些熟人(不管是周遭的或是書上的,古時的或現代的),再經加工潤色而成。金庸能在這方面披露一點就好了。只是為免招口舌是非,作家八九三緘其口。
英國小說家毛姆,不時用相識的人做人物藍本,以致朋友跟他反目。其實作家往往左拈一點,右拈一點去揑成自己心目中的角色。誰巴巴的去對號入座,就是儍瓜。吾友王鍇說,《圍城》的唐小姐大有錢鍾書太太的影子,看來得向楊絳求證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