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華會見一群民主派議員，氣氛祥和，聊了半天，有參加會面者說，跟老董說話，得不到反應，猶如對着空氣說話一樣。
去年我去上海，到老人院探望從小帶我的姑婆。老人院規模很大，一進去，前後左右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他們見了陌生人，好奇心特別重，有的瞪着眼看我，有的親切地笑着跟我打招呼。
人家跟你打招呼，在禮貌上也得回應一下，於是幾個阿伯阿婆就拖着我說起話來，問我從哪裏來，到此地幹甚麼。我就告訴他們我是從哪裏來的，到此地幹甚麼。
不料說了半天，阿伯阿婆們依然此起彼落不斷發問，問來問去，還是問我從哪裏來，到此地幹甚麼。
我便有點不耐煩，說：「我不是告訴你們，我從香港來，到此地看望姑婆嗎？」
老人家們「哦」了起來，「哦」完了，又問你是從哪裏來的？到此地做啥？
老人院的護士走來解圍，把我拉了出去，告訴我：「這些老人家腦筋不靈，癡呆了。老人一癡呆，思想只有輸出，沒有輸入，他們問你甚麼，其實是自說自話，你答甚麼，他們收不到，也沒想過收到，所以你快走吧，說了也是白說。」
我這才恍然大悟，回身看看那幾個坐在輪椅上的阿伯阿婆，跟他們笑笑揮手，他們也笑着揮手，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我甚麼一樣。早知如此，我就不跟他們說那麼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