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中央電視台(央視)宣布,將耗資五十億元人民幣,在北京商業中心區建造高二百三十公尺(近八十層樓)、佔地近二百萬平方呎的新總部。其雕塑式新穎設計確令人耳目一新,○八年北京奧運前落成,將成為北京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
筆者對央視的財力絕對有信心。去年央視僅廣告收入已達七十億元,還有聲訊電話、VCD及各種版權費等收入,花五十億建新總部綽綽有餘。既然央視不花用國家財政(納稅人)一毛半分,花多少錢建辦公大樓,外界不應說三道四。但是,只要看看央視的錢如何來,就自然明白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央視財力如此雄厚,或與管理有方有關,但最重要還是獨家經營。電視台是目前內地壟斷性最高的行業之一,央視更是中國獨一無二的廣播覆蓋全國的國家級電視台。任何欲打開全國知名度的商品,在央視黃金時段賣廣告,都是最快捷有效的不二法門。
無論央視的廣告費多高,依然供不應求,晚上七點新聞聯播前的黃金廣告時間,每年都以幾億元賣出去就是明證。獨家經營下,只要不出管理亂子,自然財源滾滾來。
另方面,央視是國營的,花錢時都有其他國營企業的通病:漠視經濟效益和企業長遠發展,鋪張浪費。在香港或西方社會,不要說私企,即便是公營機構也不可能耗費逾半年的生意額,興建超豪華總部大樓作辦公之用。否則,這種公營機構的管理層早就被輿論轟下台了。
但是,中國的國營企業是「一把手」(黨委書記)的「獨立王國」。嚴格來說,錢是國家的,但「一把手」有絕對支配權,無論錢花得多冤,是否對企業有長遠利益,他們也不心疼,也只有花大錢的時候,他們才能化公款為私錢。而且,豪華大樓是體現企業財力、證明領導管理水平的最佳方法,愈豪華、愈宏偉,炫耀效果就愈大。
這已成為壟斷性國營企業最難治的頑疾。這些國企,賺錢時是資本主義,花錢時卻是共產主義:壟斷性國企依靠政策優勢,像資本主義社會的私人企業般營運,大賺特賺,但花錢時卻沒有受到同等水平的監督,以致腐敗、浪費等問題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