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剛掠過的西貢大灣,昨日清晨,誰也沒想過突然會有一名不速之客到訪──一條近十米長的抹香鯨,躺在淺海邊,要不是牠的氣孔噴出水氣,人們還以為牠已死了。正當牠奄奄一息時,海灘的士多老闆發現了,立即報警;一場百人勇救巨鯨八小時的場面隨即展開。鯨魚最後需人道毀滅,曾參與搶救的市民及學生,事後均顯得傷心。
【本報訊】參與搶救擱淺鯨魚,最先是由鹹田灣的安記士多老闆開始,後來一班宿營的七十多名中學生亦加入,他們在沒有人號召下,個個自動落海,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不想見到珍貴的鯨魚在自己的眼前死去。
他們有的在海水中浸泡了兩三小時,不停地為鯨魚淋水;有的用盡力氣托起鯨魚頭部,希望牠能夠呼吸得舒服一點,有人因此手腳抽筋不得不上岸,但仍在岸上為拯救者打氣。
祖輩多代都在鹹田灣繁衍生息的安記士多老闆溫水生,昨日早上九時許,他與平常一樣,整理店內的貨物,稍後拖着狗到附近散散步看看海,突然發現不遠的海灘處有一座龐然巨物;按常理該是一條巨型的魚。他跑過去看清楚,原來是一條鯨魚在淺水處擱淺了,他報警後隨即向鯨魚奔去,希望能為落難的鯨魚做點甚麼。
「我見到條魚時,佢好生猛㗎,個氣孔重有氣噴出來,我估係擱淺啦。」雖然近二百年來祖輩都是靠海而居,但從沒聽過上輩人說見過巨鯨事迹的溫水生說:「好驚奇呀!可惜救唔到佢!」
傍晚溫水生得悉抹香鯨要人道毀滅後,他說:「如果消防員早啲嚟,啲人多啲,大家早啲幫忙,可能佢重可以執番條命。」溫水生歎口氣,補充說:「不過如果等佢痛苦咁死,人道毀滅,可能對佢係件好事。」
聞風而至參與搶救鯨魚的,還有一班參加香港青年獎勵計劃的中學生。據其中一名女中學生鍾靜儀表示,當時見到鯨魚時,覺得佢可憐、好慘,但見到佢個氣孔重有氣噴出來,不忍心見到佢自生自滅,於是不顧海水濕身,撲過去幫忙搶救。
稍後當她知道抹香鯨被人注射藥物後,先後在海水泡了兩小時,搶救鯨魚無功而還的她,眼泛淚光說:「當時見到佢浸喺水裏面,吸氣都冇力,但又冇人幫到佢,個樣好可憐,好似一個人受了重傷,但旁人又幫唔到手,我睇到佢個眼,好似在等死咁,個種感覺係好無奈。」
與朋友剛到大灣準備宿營的屯門李霖明中學中四生李國學表示,剛到現場時見到有三十多人在海水中抱着一條魚,見到條魚好辛苦,於自己衝過去幫忙。他說:「合三十人之力托起魚頭,最多只能捱到幾秒鐘,實在太重了。」
當見到鯨魚被人道毀滅時,李國學顯得十分傷心地說:「我以前都係喺電視見到鯨魚,估唔到𠵱家不但可以親身見,重可以盡分力幫手搶救,可惜救唔到。」
油麻地白英奇中學的一名中五女生陳小姐,亦是第一次與鯨魚有身體接觸,但對於鯨魚最後要人道毀滅,她表示十分可惜。
現場另外一些學生雖然未落海參與搶救鯨魚,但在岸上仍不停地吶喊為「勇士」打氣。
傍晚,他們見到鯨魚被注射藥物時,全都沉靜地坐在一邊,心情顯得十分沉重,因為他們知道該條抹香鯨即將與他們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