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子洗牙，問牙醫怎麼保持牙齒潔白。他說她當了母親，保不了。要牙齒永遠不發黃，只有跳樓一死。他說的當然是氣話。
為了牙齒而跳樓，那當然不值得。可當真要有滿口漂亮牙齒，亦談何容易。許多人就不惜花錢鑲假牙，甚而裝上牙套。
在沒有牙刷牙醫的年代，光靠漱口剔牙，難怪美人多欠美齒。相傳埃及妖后滿嘴都是壞牙，讓拿破崙神魂顛倒的約瑟芬，牙齒也不夠迷人。生於這個年代的女性，說來可幸福多了。要是牙齒天生不好，整不來，最好少開口說話。這可免失言，反倒有好處。
作家汪曾祺說聽過一個笑話：有姑娘牙長得好，人家問她多大，就說十七。住哪裏？翠湖西。愛吃甚麼？辣子雞。過了兩天她摔跤磕掉門牙。為免張口露齒，人家問她多大，她改說十五，又說住翠湖，愛吃麻婆豆腐。
這笑話我想是由一個古老笑話脫胎出來的。有兩妓，一齒黑，常欲掩黑；一齒白，總想顯白。人問齒黑的芳名，她閉嘴鼓腮答姓顧。多大？十五。有何能？敲鼓。問齒白的，她咧嘴齜牙說姓秦，年十七，會彈琴。
以前有三色台大員秘書，奶子小而架子大，對小職員十問九不應。想來不是齒黑就是掉了門牙，年紀肯定十五，準是姓顧，必善吹拍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