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利斯上次清醒時,是一九八四年的事。那時他是個剛為人父的小伙子,列根是美國總統,美蘇持續冷戰,紐約世貿中心還在。然後他遇上車禍,全身癱瘓,一直半昏迷。十九年光陰溜走。上月中他突然甦醒,世界已萬變,猶幸雙親仍在,他還能對身旁的人喚句:「媽。」
再度清醒,沃利斯(TerryWallis)已是個三十九歲的中年漢。車禍那天是一九八四年七月十三日,「黑色星期五」,剛巧上月十三日也是「黑色星期五」。那日母親安吉列來到阿肯色州「斯通縣護理和復康中心」探望他,護士指着她,隨口問沃利斯她是誰,豈料他竟開口回答。
安吉列當場震驚得昏倒。事後她說:「實在太好了,這是個奇迹。」
說出「媽」(mom)這第一個字後,沃利斯說的第二、三個字,分別是「百事」(Pepsi)和「牛奶」(milk)。翌日,父親節前夕,他向父親杰里喊了聲「爸」(dad)。之後他的詞彙愈來愈豐富,而且說個不停。
八四年,沃利斯與一名友人駕駛的車子衝落河,翌日他被人發現躺在橋下,朋友伏屍身旁。沃利斯頸部以下癱瘓,昏迷三個月後病情略有進展,但仍半昏迷,之後一直只能以眨眼和咕噥聲,回應很簡單的問題。
全家三代對沃利斯甦醒都深感高興。等了他十九年的妻子桑迪說:「知道自己所嫁的人不能陪伴身旁,那種滋味很難受……但我嫁了給他,無論逆境順境,到死才會分開。我絕不會放棄他。」沃利斯出事時,女兒安珀只有個半月大,上月父女「重逢」,她已十九歲,高中畢業。他稱讚女兒「你很美」,還說「我愛你」。
半昏迷多年,沃利斯對外界事物一無所知,甦醒後初期的意識停留在一九八四年。上月中被問及誰是美國總統時,他回答是列根。但最近他有「進步」。上周回答同一問題時,他的答案已是:「我不知道。」
他的長期記憶不弱,能說出汽車變速器失靈引致車禍,也記得祖母的電話號碼。
半昏迷十九年後竟能再說話,沃利斯的主診醫生齊尼認為根本無法以科學解釋,還是那句話:「我認為這是奇迹。」但他打趣說,這或許源於沃利斯十八年前,看到六位數字的醫療帳單後大受刺激。沃利斯的父親杰里表示,當年醫生向他們展示一張十二萬五千美元的帳單之際,昏迷中的沃利斯竟猛烈搖頭,像是表示帳單太貴。後來他還對他不喜歡的雪佛蘭汽車廣告搖頭。
沃利斯對於能再度說話,卻只簡單地解釋說:「我決定要再開始動動我的嘴唇。」為求盡快康復,他現時每周三日接受語言治療師的訓練,護士也開始問他一些無限定答案的問題,希望他能不再單單回答「是」或「否」。醫生更考慮稍後讓他接受較劇烈的物理治療。
美聯社/新華社/《今日美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