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l.hongkong.com」的郵址,大概不想人「免費」用,問題百出,總「登」不上郵箱讀信;偶然能讀了,卻有個署名「澳門人」的東西在拉稀,要我多寫甚麼,不要寫甚麼,連我租房子買房子的事都有意見。
對這種東西,真是萬般憎惡。你走進餐廳,會吩咐廚子:「以後多做這幾道菜,不要做那幾道菜!」?你不愛吃,人家愛;你以為全世界的「餐廳」,都為你而開?末期自大狂,未死先發臭。
讀了,睡不好。避董潮淹近,大廈天天有新住戶入伙,大清早,照例讓鑿牆鑽地聲驚醒。天色陰翳,抱了個大花盆連幾株向日葵到樓下,搭計程車到荷蘭園石頭店;全店照明已裝好,忽然沒有電,空調開不動,自來水沒接好,苦熱裏,等獨巿CTM來裝電話;電話裝好了,不能用。「等幾個鐘頭,還不能用,可以打電話去投訴。」裝電話的說。我早投訴得口乾。
水龍頭沒水,遮陽塑料篷做得不好,卻在半空裏蓄了一池水養蚊,拿壞了的光管去捅,水瀉下來潑得人濕透,心頭火,更旺了。用手提電話找裝修師傅,「請在嗶一聲後,留下你的惡聲……」不斷找人,不斷找不到,怎麼都躲我?
到龍華去,遇豬朋自吹自擂,平日當聽戲;這天,既丟且頂不饒人。午後悶熱,帶攝影師去拍五家餐廳,甚麼都不順眼。「東西怎樣?」廚子問。「可以。」我面黑黑,日前,還以德服人,說:「很好!」學佛,首要學會讓「境隨心轉」,不是「心隨境轉」;你看我,你看我,「境」一轉,「心」就隨之而狂躁;功夫還沒到家,明天,閉門修練,練得慈眉善目,再去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