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現「和顏良方」,教我開心不已。
高官發言,通常面孔繃緊,即使間中因為「劇情」需要,擠出一些笑容,也是笑得非常牽強,且有點晦氣。又笑又同時晦氣,難度非常高,只有高官辦得到。
但是,我留心觀察,卻有驚人發現!高官會比較和顏悅色一點,當他們以英語發言——即使在座的全部仍然是中文人,或頂多只有一個洋人!
說着英文的中文人高官,嘴舌沒有藐得那麼明顯,可能英文字的發音,不像廣東話那樣方便藐嘴藐舌。另一更大可能,就是他們全神專注模倣英國上等人士的「僵硬上唇」(stiffupperlip)動作來發音,無法分散精神,和嘴唇,去做「藐」動作。中文官以英語發言時,遣詞用字也不那麼「單單打打」,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試問,「你繼續唱衰我啦!」這句差不多近乎須以「隻揪」來了結的精句,英語該怎說?說"Goon,fuckme!"似乎粗鄙了點,很難配得上「僵硬上唇」。說"Youcontinuetospeakbadlyofme!",又好像中學生英文,且全無殺傷力,毫無晦氣感,根本不像官話,怎說得出口?
以往,我覺得非常好笑,當在座的全是中文人,但煲呔曾,或之類,仍堅持以「僵硬上唇」的英語發言。現在,我才明白,和感激他們的苦心,他們不過是希望自己可以「和顏悅色」一點吧。
是以,現時看見高官,對着一群中文人,以英語表達意見,我就不再笑滾地,和嫌他們戇居了。儘管他們都「表達」得有點吃力,我接受他們的一番好意。他們吃力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的英語水平不夠,只是因為不習慣「說話不晦氣」。
也許我應該教煮飯婆講幾句英文,這樣,她或會對我溫柔一點點。但,煮飯婆雖然惡惡哋,她的嘴唇蹺起來時,又幾好睇喎,我不忍心要她做「僵硬上唇」動作,太牽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