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個女病人診症，根據記錄，我看過她六次，亦記得她的名字，但我還是一再核對身份證號碼。
確定沒有錯了，我才問：「半年不見，為甚麼胖了那麼多？我差點認不出你。」
她尷尬地答道：「因為接拍纖體廣告。」
我聽了更糊塗，纖體不是減肥嗎？怎會愈來愈胖？
「合約是這樣的，」她解釋：「我必須在三個月來減掉指定的重量，才可獲發基本酬勞；如減得更多，有額外獎金。」
於是她先增肥，拍下「減肥前照片」，然後減肥，再拍「減肥後照片」。
「又增又減，不是很麻煩嗎？他們為甚麼不直接找胖子做宣傳？」我困惑地問。
「你是醫生，這樣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嗎？」她笑道：「要胖子減肥很困難呀！找一個本來不胖的人增肥再減肥，比較容易。」
我開始明白了；但同時，又覺得這個世界愈來愈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