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死狗,也是分慢性和急性的。
慢性,就是長期開工不足,終年處於「半失業」狀態,然後,慢慢的,根本沒工開,間歇性收入減少到幾乎等於零;慢性死狗,「發病期」很長;物以類聚,我最多這樣的朋友。
慢性失業者,像慢性病人一樣,久病成醫,各有一套面對窮困的秘技,就是「死」,一般也死得坦然和泰然。
急性失業可不同,大半輩子天天上班,年中無休,工作等於生命,沒有工作,等於沒有生命;就算還有點積蓄,就算這積蓄不少,仍舊惶恐不可終日,無所適從,無所依歸,價值觀,因為遣散或者裁員而崩壞,會恨自己入錯行,返錯工,做錯事,覺得辜負了家人,對不起朋友;急性死狗,絕對需要援助和輔導,對這些「曾經長期就業者」來說,失業,絕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是一個難關;這個難關,是慢性死狗沒有的,起碼,自殘的力度是沒有那麼大的。
死狗路,就是慢性死狗的典範:他無視世俗的白眼、冷眼、白鴿眼和雞眼;這些東西,除了雞眼,你當他們不存在,他們就不存在;他盡可能用一顆平常心,活得儉樸而逍遙。鎮定和平常心,是急性死狗絕對該向慢性前輩學習的。
「沒甚麼大不了的,香港還沒有餓死的人,努力,不浪費『放長假』的時間,等親愛的特首忽然有智慧,率眾歸西,不必等十八年後,說不定又是一條好漢。」這麼想,才是正確的做死狗態度。人有三衰六旺,不如意事也十常八九,拒絕衰,稍不如意即燒炭,這種死狗,連熱狗都不如。我們尊重能熬過寒冬的衰草;非典已經來了,春風吹活死狗的日子,還會遠麼?《不做死狗》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