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代市長王岐山昨天在記者會上,透露了一個令各路「諸侯」震驚的信息:在處理完非典型肺炎疫情後,中央和國務院必定還會下重手,嚴懲那些延誤控制疫症時機的官員。換言之,稍後將有更多的官員,像張文康、孟學農一樣烏紗不保。
王岐山是上任總理朱鎔基的「愛將」,也是臨危受命於胡錦濤和溫家寶出掌北京市,控制北京疫情,他說的話自然有一定的代表性。
外界一直以為,以胡錦濤和溫家寶那樣溫和、謙厚的性格,不會拍桌子罵手下,這次迫不得已炒掉兩名部級幹部,主要還是做點事情給外國看,緩和外界對中國隱瞞疫情的批評。況且,中共傳統上「刑不上政治局委員」,從沒有政治局委員以上級別的官員因失職而下台的。不少人因而認為,炒了兩名部級幹部之後,為保持政局穩定,不會再有更高級的官員因此事而下台。
毫無疑問,溫家寶是一位性格溫和、表現親民的總理。他飛到曼谷參加東盟領袖特別會議前,先飛到昆明,當晚一下飛機就跑到雲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與在場的上百名醫護人員逐一握手,鼓勵前線的醫護人員緊守崗位,齊心對抗肺炎。如此親民的舉動,當然令在場人士感動。
但是,再溫和的人,面對這樣的「人禍」也不會無動於衷。溫家寶日前在國務院會議上表示,估計這次非典型肺炎造成的經濟損失,比一九九八年的洪災還大,即可能高達三千億元。從現在的疫情發展來看,溫家寶的估計可能還是太保守。
中國在這次非典型肺炎中的損失,不止是經濟增長放緩和數以百計的生命,還有近年幾經辛苦建立起來的信譽。一直以來,西方國家都不太相信中國政府的統計數字,特別是經濟數據,認為中國的官僚體系傾向誇大成績,同時又低報及瞞報問題,只是苦無證據證明中國撒謊。
可是,非典型肺炎徹底暴露了中國的信譽大有問題,讓全世界瞠目結舌的是,堂堂的中國衞生部長,在中國疫情幾近失控的時候,竟然當着全世界面前,聲稱「來中國是安全的」,而且,撒下這彌天謊話居然臉不紅、心不跳。難怪從亞洲到歐美,幾乎所有報章都譴責中國這種不負責任的處理態度。對中國的聲譽打擊很大。
因此,面對這場空前的災難,僅得兩個部級官員丟職,是說不過去的。疫災的始作俑者是廣東省,該省前任及現任的高層難辭其咎,理應下台。可是,現任和上任廣東省第一把手分別是政治局委員和政治局常委,又是江澤民的人馬。胡、溫想迫他們為非典負責而下台,恐怕要經過一場政治鬥爭才能成事。
記者:張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