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向農村內陸擴散危機

非典向農村內陸擴散危機

非典型肺炎的爆發,刺破了國家前領導人江澤民和朱鎔基所努力營造的中國發展夢。過去高層領導建構的國家繁榮安定和人民生活蒸蒸日上的假象,逐一被爆發的非典撕破。在這些危機處理中,專制官僚在隱瞞非典疫情的弄虛作假,使得疫情開始得不到有效的關注而嚴重蔓延。現在卻可能由於防治工作上的矯枉過正造成社會的恐慌,暴露中國過去二十年發展嚴重失衡的問題,引發社會民眾的高度信任危機,造成非典的擴散和廣泛的社會歧視。

香港浸會大學社會學系助理教授 陸德泉

首先,衞生醫療系統的嚴重區域性失衡造成了防治非典的困難。諷刺的是,在中國高層努力游說世界衞生組織中國有能力遏制疫情的時候,竟然是世衞組織提醒中國政府他們也許認同北京、廣東和上海在遏制疫情方面的能力,但他們擔心內陸和貧困的省分沒有能力應付非典的爆發,貧困民眾沒有錢取得治療,而使得疫情無法遏止。

民工染病回老家治療
也許中央政府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要求各醫院不得拒絕接收非典病人,提出中央和地方政府共同承擔醫療費用。在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地方醫院提供免費治療下,由於地方政策還沒出台,仍然出現醫院因為病人付不起醫療費而無法就醫。同時因為北京報道了提供免費醫療的資訊,使得山西和內蒙古等省分的病人湧向北京,希望也可獲免費和更佳的治療。
中央和北京害怕大量病人湧去北京,不但擔心在途中進一步向全國擴散疫情,更加重了北京的疫情和應付疫情的負荷。北京市政府和其他地方政府開始堵截湧去北京的非典病人,又加深了社會民眾對政府行為的懷疑,產生了封城的謠言。在地方各級政府衞生醫療資源不平衡分布的情況下,地方政府將會採取哪些「土政策」,會如何影響農村鄉鎮非典病人的就醫權利,影響非典的防治成效,將是控制非典的關鍵。

在地方政府防治疫情的措施下,工廠老闆的土政策把民工變成為疫情下的人球。當疫情還沒有獲得政府承認以前,國內報道指出不少內陸省分的個案都是病人在廣東打工時染病,因為沒錢負擔沉重的醫療費用,只有長途跋涉回家治療,把病毒在途中帶給其他旅客,帶回老家。人民網也報道,有染病的民工在長途汽車上病發身亡,同時感染其他同車的旅客,其中大部份也是回家的民工。廣東盛傳一旦工廠老闆發現民工出現非典症狀時,就勒令辭退回家。所以,在深圳和廣東不斷報告非典染病率一直下降的時候,其實有多少已經在當地染病的民工正在把病毒帶去內陸的老家呢?

人口流動使疫情蔓延
當北京為了控制疫情,開始嚴格控制外地人口集中的地方時,同時又激發了外地人的恐慌,開始逃離北京。當中央政府發現大規模的人口流動可能把疫情向全國蔓延的危險時,已經為時已晚。現在不少內陸省分採取了嚴格的措施來審核發生嚴重疫情的民工,譬如對所有回來的民工進行隔離檢疫,從而又產生了不少省分出現封城的傳言。究竟在缺乏充份的醫療資源下,那些被隔離的民工可以獲得良好的照顧,還是更容易染病,實在令人擔憂。
希望把沿海和發達地區的民眾從發展夢中驚醒,非典向農村和內陸地區擴散,就好像一個回力鏢,最終還是會打回到他們頭上,和我們──香港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