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說:「牽一髮,動全身。」洋人化簡為繁,把一句話化成一首詩:「蝴蝶在這裏拍翅,地球的另一端,就刮起一場風暴。」這首詩,稱為《蝴蝶效應》。這夜和小嫻在電話裏聊天,都忽然驚歎這《蝴蝶效應》的寫實;然而,演繹的方式,卻可能非關蝴蝶,非關蟑螂和老鼠;而是關乎一篤屎。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香港的非典型肺炎爆發,源於一個帶菌的腎病患者在淘大花園屙了一篤屎,這篤病屎,直掉入樓下地底的貯糞池,病屎裏的逐臭之菌,在池中積穢快快樂樂增生繁衍;然後,萬子億孫,從渠口湧出,隨風撲向幾十層高的大廈;政府呼籲巿民要保持空氣流通,大開的窗戶正好迎入來自屎鄉的肺炎菌;然後,一大廈的帶菌者,震驚全世界,影響全世界。
這一篤屎的影響有多大?隔離,歧視,猜忌,排擠,經濟崩壞,種族鬥爭……一切還只是開始。
「帶菌病人在這裏屙屎,地球的另一端,就刮起一場風暴。」這是《蝴蝶效應》的變奏,更全面,也更龐大;刮起的,不僅是一場「風暴」,而是一連串的沒完沒了的災難和糾紛。「屙一屎,動全球」的「一篤屎效應」,是「全球化」的副產品;我們既然要天下一家,來去便捷,就得接受這一篤屎的來臨和相伴。
布殊侵伊,殘害伊拉克人和世界經濟,是另一篤屎;屎,一篤比一篤大,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或者說,置身屎外。
然後,電話鈴又響了,正義的寧志醫生很生氣,在話筒那邊,他罵戴了口罩,但忽然拉下口罩隨地吐痰的港人;戴口罩,是防人;拉下口罩吐痰,是害人;立於不敗之地。
「下雨天開車,擋風玻璃『啪』一聲粘著個口罩,樓上住的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這樣亂扔口罩!」他繼續罵,然後,罵躲起來不願去報到的淘大居民……「他們可能沒有躲起來,他們到美國那些摩天樓屙屎去了。」我總覺得這些人讓薩達姆收買了,正在紐約和華盛頓進行生化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