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家的頭髮,是不折不扣的煩惱絲。趕時髦的摩登女郎,三天兩頭就做頭髮。我看她們足有半生光陰,都耗在髮型屋裏。
自從興起染髮這個玩意兒,她們更忙了,頭頂好像裝了霓虹燈,經常閃耀着不同的顏色。城中有女警官,不巧因為染了二三綹頭髮,違反了警隊規矩,結果兩年內不准升職。她不忿,聲言不惜打官司去討回公道。
為了染髮,冒險犯法,不甘受罰,訴之於法,你看頭髮的魅力多大。我同情她,只是身在紀律部隊,個人的頭髮就連自己也不許碰。身體髮膚,儘管受之父母,它是黑是黃,還得先看看頭兒的臉色,奈何。
其實女性無分老少,八九都把頭髮當她們的第二張臉。宋美齡在台灣當第一夫人那段日子,專服侍她起居的女副官郭素梅,有項特別任務正是幫她拔白頭髮。每逢對鏡化妝,發覺鬢上有斑白,她就非要去之而後快。要是太多,拔不勝拔,不知道她會不會染髮。
《伊索寓言》有個故事,某男子包養了一老一少兩情婦。老的一個不想人家笑話她情夫比她年少,就把他頭上的黑髮拔掉。少的一個不喜歡情夫顯老,倒專拔他的白髮。結果你拔我拔,讓男子變成禿子。
那個女警官既要染髮,又要擢升,兩全其美,真有點像這個沒法兩頭討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