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美國的四十八小時戰爭最後通牒死線只有不足十小時,踏入戰爭倒數階段的伊拉克鄰國約旦安曼天氣驟變,在攝氏六度的寒冷天氣下,冷雨令這裏倍添戰爭前的淒清。約旦人民,明早一覺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可能是「鄰國伊拉克戰火連天」。
安曼平靜得像一池死水,如潮湧入的難民全數被安排到邊境附近的難民營,根本談不上對約旦社會構成衝擊。走在街上,一群群天真爛漫的學童,如常在下課後的嘻笑聲中在街上追逐嬉戲。市中心羅馬劇場外的市集,仍是平日車水馬龍的熱鬧。倒是美國駐約旦大使館的氣氛有點格格不入,偌大的大使館的四個角落,都有約旦軍裝警員駐守,生人勿近。
約旦政府在戰爭的立場上可說是中立,但人民的意見都是反戰的多,多年來由伊拉克衍生的種種問題,約旦人已看慣了。有安曼市民告訴記者,物價不會因戰爭高企,「我們的國王阿卜杜拉非常愛護國民,要是誰人坐地起價,國王會將他抓去坐牢。」也有安曼市民悄悄說,安曼市郊的邊境區域,已經駐紮了美軍的愛國者導彈,要是約旦領土上空有任何異動,美軍導彈即會發揮作用。
不過,戰爭的確為不少安曼市民帶來發財機會。一名滿載而歸的士司機笑說,平日來回安曼及巴格達,兩程車可賺到三百美元酬金;今時不同往日,單是其中一程車的酬金已三千美元,不少司機在過去幾天都不吝跑一轉空車往巴格達,回程時大賺一筆。
伊拉克政權是否改朝換代很快就有答案。侯賽因的結局是怎樣,今天的伊拉克貨幣亦見證了侯賽因當政時代。最會掌握機會的商人,都感到又有發財機會:一名售賣伊拉克貨幣的檔主坦言,要是侯賽因完蛋,他手上的伊拉克貨幣將變成珍品,升價可期。
安曼雖然在戰區旁邊,但不知怎樣,走在街上,總有一種泰然自若的安全感。就在殺氣騰騰的戰前的這個下午,抬頭天際,下了大半天雨,竟有一道彩虹劃過安曼上空,像是在血戰前夕,替約旦國民祝福。
《蘋果》記者 蔡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