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的清潔工作外判,原本兩個人的工作改由一人負責,工資卻是從前的五分三。
午飯時間,陽光充沛,但不熱,我穿着薄外套,頗愜意。在診所門口,碰見清潔工人,他剛完成半天的工作,坐在長椅上,汗流浹背;他掏出一條毛巾,大力抹掉臉上的汗珠。他發現我,即點點頭,我揮手回禮。
我忽然有點感觸。
不少讀者表示喜歡寫作,問能否以寫作為終身事業,我的答覆是可以,但生活可能過得比較艱苦。
今天看着這個清潔工人,我又覺得,寫作的待遇其實不算太壞。工人一天勞動九小時,所得的工資,竟不及一篇五百字的短文!
念高中時,我開始思考社會問題,例如怎樣才算公平的世界。當時的結論是天賦和家庭背景不是我們可以選擇,因此不應和報酬扯上關係;如果一個清潔工人盡力工作,所得的回報,該和一個盡了力的國家元首同樣多。
可惜這樣的世界,只存在於兩個遙遠的地方:一是理想中的共產國度,另一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