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出席英國皇家內科醫學院榮授院士的典禮。主席先介紹學院歷史,由十七世紀說起,接着眾醫生站立宣誓,致力維持最高的醫療水平。我心裏想,三百年前,也有一群醫生,念着同一篇誓辭。
眾人逐一上台,在一卷古籍上簽名。那支自來水筆,已用了百多年。英國人,總帶着一點點歷史的浪漫。
我姓區,英文拼音是Au,所以第一個上台,份外威風(自以為),然而代價可不小。古董筆漏墨,把我三個指頭都染黑了。
報應!
中六那年,我負責搞午間音樂會,忙得團團轉。音樂會舉行前兩小時,才想起邀請了校長剪綵,但忘了預備金剪刀。怎麼辦呢?
同學獻計,他給我一罐金色油漆,塗在一把普通剪刀上,放在托盤,遞給校長用。油漆,當然未乾。
整整一個月,我不敢見校長;後來碰面,他沒有罰我,我慶幸逃過大難。
這天看着沾滿墨水的指頭,我肯定,世上是有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