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晚上在家裏聽Bocelli,覺得他的一首Ombramaifu調子十分耳熟。哪裏聽過?可不是《細雪》?
電影一開場,吉永小百合她們四姊妹亮相,在櫻花樹下冒出來,導演市川崑就用上韓德爾這闋音樂作配樂。曲名英譯是《樹影的禮贊》,意文的原義是不枯的樹影,跟片子裏那人面櫻花相映的一幕,實在配稱不過,沒這個配樂,這場戲起碼失色三分。
《細雪》原作者谷崎潤一郎應該感謝市川崑,市川崑應該感謝韓德爾。這位德國作曲家晚年失明,而今作品由也失明的Bocelli來唱,不有點巧合嗎?
無獨有偶,《狂牛》開場也用古典名曲作配樂,那是意大利作曲家Mascagni《鄉村騎士》(Cavalleriarusticana)的間奏曲,銀幕上但見主角羅拔狄尼路在擂台上在跟對手打拳。導演馬田史高西斯用慢鏡頭去配合樂韻,讓本來滿是暴力血腥的一段子戲,登時變得挺有美感起來。
音樂不正有這無言的魅力嗎?就是死心眼兒,也會不由自主開眼。
總不明白有些人幹麼那麼愛按摩,躺在幽室裏讓盲人在身上摸摸揑揑,莫不樂在其中。我倒寧願獨坐屋裏,聽聽Bocelli。《樹影的禮贊》,也許《鄉村騎士》,都可以反反覆覆的聽上好多遍,能閉上眼睛聽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