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初四,公眾假期結束,絕大部份的行業都要開工了。年初一《蘋果日報》報道堪輿及曆法專家蔡伯勵的意見,他說年初四恰逢二十四節氣的「立春」日,是「凶日」,選這一天開工並不吉利。由於股市、銀行都在今天開市,因此有玄學家預測羊年股市會跌破八千點。
另蔡伯勵又指羊年肖牛者犯太歲,香港特首董建華正好肖牛,對香港自然也不是好兆頭。不過蔡氏說犯太歲並不意味有大災禍,只表示這一年變化特別多,情緒起伏不定,較易出問題。
年初二那天,民政事務局局長何志平又到車公廟為香港求籤,求得的是「下籤」,籤文是:「掛帆順水上揚州,半途頗耐浪打頭,實力撐持難寸進,落撓下𢃇水難流。」解籤為:「凡事不吉。」
何志平為安慰市民,就說求得「下籤」的寓意,是「香港已跌至谷底,不會再衰。」(籤文講的是「未來」,未來「凡事不吉」,怎能說成「不會再衰」呢?)何又說「下籤」喻示「世人須反省自己,甘於平淡,看清形勢,裝備自己後再前進。」
術數、命理、占卜、求籤,這是中國古老傳統的「神秘學」。這種東西可不可信呢?筆者曾為此訪問過精研術數的知名哲學家勞思光。對這問題,他的看法概括而言有三點:一、從原則上講,人生原有自覺主宰的一面和被決定的一面,西方哲學有所謂realmoffreedom與realmofdeterminism,中國儒家有義與命的分立觀念,都說明無分中外,各民族都覺得人生有「命定」的一面;二、就術數內部結構來說,有一套符號化過程,加上詮釋規則,便成為某種推算系統,但這種推算系統並沒有嚴格的「科學化」的認知意義,基本上是訴諸神秘體驗,是神秘直觀的產物;三、不過,依術數、占卜的某種運算公式或規則來作判斷,既然屢屢與事實相符,那此中神秘性就大堪玩味了。因此,勞教授表示,他雖不是崇信術數,用它來指導生活,但又不能說術數占算與經驗世界無關,全屬信口胡說。
照勞思光的看法,再結合本文前面所引述的幾點不吉利的占算,那麼羊年運程恐怕真的好不到哪裏去。關鍵在於我們有一個董伯當特首。倒不是因為他肖牛犯了太歲,而是他確如犯太歲的人常有的毛病:「變化特別多,情緒起伏不定」。而何志平為「下籤」所作的解釋,說喻示「世人須反省自己,甘於平淡,看清形勢,裝備自己後再前進。」這「世人」二字,若易為「董伯」,就十分適合了。香港市民須反省甚麼呢?除了須反省過去是否相信了董伯的話,比如在樓價尚高時置業之外。
今年運程大概還不會「否極泰來」,市民只能努力穩守現狀,盡量保護自己,並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