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泡沫一直是金融領域的一部份──經過逾10年時間,日本仍然在付出股市及物業市場泡沫爆破的代價,受通縮和經濟不景氣所籠罩;亞洲及南美債務大崩圍此起彼落,佔據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大部份時間;美國在2000年初的科網股泡沫爆破,最少蒸發了5萬億美元的紙上富貴。今日,不少人擔憂因息率處於40年低位而逐漸形成的美國樓市泡沫遲早爆破,會衝擊消費市場及影響經濟增長。
根據聯儲局的資料,包括家庭、企業及政府在內的借貸總額,已由1980年初的4萬億美元激增至去年第3季的31萬億美元。債務大幅膨脹,成為另一個大泡沫,一旦爆破,勢必導致美國陷入經濟蕭條深淵。
九十年代經濟繁盛,工資、利潤及生產力皆見穩步成長,大大增加了消費者及企業的借貸能力,但債務增長速度卻遠超經濟成長步伐。不信,可以看看下列數字:信貸市場債務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已由60年代的150%、80年代的160%暴升至今日的295%,比起20年代末大蕭條所錄得的264%紀錄數字還要高。
從目前信用卡壞帳比率高達7%,遠超90年代中期的5%,可見消費者及企業正為不勝負荷的沉重債務而付出代價──2001年美國個人申請破產數字有143萬,從去年第3季破產個案比前年同期高出12%衡量,去年的破產個案數字再創新高,已幾可肯定;企業方面,賴債的情況亦愈見嚴重,尤其是發行垃圾債券的公司中,超過12個月沒有履行還債協議的比率已超過18%,而看趨勢則仍未屆盡頭。根據穆迪的數字,近期修訂的企業評級行動中,被調降評級的比率竟高達88%。難怪有業內人士相信,美國在未來2至5年陷入經濟蕭條的機會有3至4成。
聯儲局過去2年不斷減息,現時聯邦基金利率已降至1.25厘的40年低位,但美股仍然無法擺脫熊市格局。一旦美伊開戰或美國本土再遭受另一次恐怖襲擊,彈藥已有限的聯儲局又有甚麼其他辦法?
除了經濟疲弱外,美國沉重的債務毫無疑問是另一枚定時炸彈,會否引爆要視乎樓市泡沫此條信管能否支持至經濟真正復甦。
毋庸置疑的是,大多數國家的財金官員用了20年時間來打擊「通脹」此頭猛虎,卻忽視了經濟失衡會招來另一頭狼──通縮,以致被殺個措手不及。日本已經歷4年價格下跌;德國正瀕臨通縮邊緣;美國通脹年率亦跌至只有1%。究其原因,生產力不斷提升及中國廉價勞力,均要算上一筆。
假若美國債務炸彈爆發,源頭必然是房屋按揭市場。在美國家庭債務的8.2萬億美元中,房屋按揭便佔了5.8萬億,接近70%。要知道樓價所產生的財富效應,對消費支出的影響倍於股價,因為買賣股票的投資者多為高收入人士,但擁有居所美國家庭卻接近70%。
過去6年,受到利率下降及信貸趨寬鬆所刺激,全球樓價平均上升了50%,不少人把已升值的居所加按再加按,套現作為消費之用。過去2年,美國因加按而產生的新債務便高達2.5萬億美元。若樓價在目前的高峯期回2成,將有6成美國人一無所有,跌幅如超過兩成,則……
縱使聯儲局主席格林斯潘及不少經濟學者均聲稱未有察覺樓市已呈泡沫,但只要樓價在目前水平屹立不動,對美國消費市場亦甚為不利,因為業主已無法再加按,沒有新水注入消費市場,將導致經濟活動呆滯甚至萎縮,估計今年的消費支出增長將不足2%。
相對於租金水平或家庭收入,現時樓價已是高不可攀,一旦加息周期開展、失業率上升或樓價回落,美國經濟便會立刻呈現危機,可見「債務炸彈」已成為美國經濟的心腹大患。
DowJonies&CompanyInc.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