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灣戰雲密布,美英大軍如箭在弦。在中東爆發惡戰前夕,《蘋果》記者直擊美軍最前線所在的波斯灣,現場報道美軍航空母艦「星座」號艦上七十多架戰機晝夜不停起飛備戰實況。波斯灣上戰雲籠罩,除星座號外,另兩艘母艦「林肯」號及「羅斯福」號,前日受命奔赴波斯灣及地中海。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引述國防部官員報道,美英聯軍可能在一個月內發動總攻擊;美國磨刀霍霍,生靈塗炭勢難避免。 採訪、攝影:蔡元貴、凌樹輝
【本報訊】偌大的波斯灣海灣內,就好像只有一艘軍艦在長驅直進,站在五千大軍的美國旗艦星座號的最高處,《蘋果》記者眼下的飛行甲板非常繁忙,F/A-18大黃蜂(Hornet)戰機才剛剛飛走,跑道上的白煙還未散去,F-14雄貓(Tomcat)戰機就跟着準備出發。五、六十名工作人員互相打手語傳訊息,作戰氛圍瀰漫甲板,也隨着戰機瀰漫到長空。星座號軍官說:「毫無疑問,我們已經萬事俱備。」其實真正毫無疑問的,是波斯灣萬里晴空上,卻是山雨欲來。
兩個月前才歡天喜地駛到香港旅遊消費的美國傳統動力航空母艦星座號(USSConstellation[CV64]),刻下已聯同其他驅逐艦和護航艦進駐波斯灣,一方面按照原定計劃,派遣戰機監視伊拉克南部上空禁飛區;另一方面則加密演練,為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厲兵秣馬。
星座號全長約一千一百呎,是七十二架戰機出動的海上大平台。本報記者在當地時間周日登上了這艘超過四十年歷史的航空母艦上採訪。這裏每日約有兩次戰機出動時段,時間天天不同,以免為敵方掌握部署程序,每個時段大約有二、三十架戰機出動。
每次戰機從甲板彈起,引擎刺耳的尖叫和強勁動力,都會把艦橋和甲板震撼得地動山搖,雙引擎的大黃蜂和雄貓戰機出動時,氣勢最是懾人。
戰機的起飛非常頻密,最快可以每三十秒就出動一架。「是的,我感到戰機出動得愈來愈頻密了。」二十歲的年輕加油員CameronLee跟記者說。
星座號不是豪華郵輪,但這裏安裝了九百三十部電視,每個電視都看到CNN(美國有線新聞網絡)。布殊總統和他的幕僚天天嚷着:「侯賽因時日無多了!」不知道侯賽因收到訊息沒有,星座號五千名軍人則肯定收到了,到底他們是否都準備就緒了?
「我不曉得有甚麼事情會發生,總統會不會給我們一個出兵令?外交上的努力會不會得到回報?我們通通都不曉得。」星座號執行官(ExecutiveOfficer,簡稱XO)CommanderDaveMaloney說,他是全艦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但我們總不能耗一輩子的工夫去為這些問題苦惱,我們今晚還得起飛,明天還得炮製一萬八千份餐,我們沒有內幕消息。但是,如果戰爭明天就爆發,星座號就在這裏,我們萬事俱備了。」
Maloney身上綠色長袖衫的胸前印着XO字樣,負責母艦日常操作、訓練艦隊人員,維持所有十八個部門人員的士氣。他維持士氣的方法層出不窮:「我們需要令他們忙個不停。除了工作,還有課程、互聯網;他們可以傳電郵,打電話給家人,觀看CNN二十四小時電視頻道。
星座號裏的人都不曉得明天會不會打仗。「是的,我們面對很多不可預知的事,我們的做法是,不知道的就告訴他們不知道,知道的就在一小時內告訴他們,最壞的事情就是瞞着消息不發放。」
星座號設有售賣紀念品的小店,一年可以為星座號帶來五十萬美元的利潤。這些錢都會撥歸一個專責振奮士氣的部門,英文叫MoraleWelfare&RecreationDepartment。
世界各地最近都有反戰示威,美國也不例外。「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了,這正是美國的一部份,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有示威遊行的自由,只會使這個國家更偉大。但另一方面,我們也收到很多支持的聲音。」
Maloney說:「我們這裏的人還很年輕,他們很多都僅得二十歲,尤其他們都未有經歷過戰爭……我會說他們都有足夠的訓練,但我不能說他們都想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