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打機,變成沉溺,社會衞道人士又試發動慣性標籤機器,將上網打機族打成另類異端。
我是打機門外漢,不過對網吧老是有說不出的迷離好奇。網吧是機舖以外,最自我而叛逆的私人天地。在網吧,擔保永遠不會撞到姨媽姑爹這批煩人。網吧少說話多實幹,那個自成天下的自己友世界,將散散漫漫的邊緣青、中年攏在一塊。網吧空間小,但網絡空間無限。打機的虛擬動作可以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打機遊戲攫取武器戰利品的操作,就是虛則實之的垂範。虛名謀利,網上一概通行。打機打到天下英雄競折腰,打響名堂,還能殺入世界排名的前列。一介平民,無槍無劍,甚至被政府點名做「雙失」的社會無名族,亦能在虛擬網絡的斷層中生存。不靠MBA文憑、不依附權貴、不用擦鞋博上位、不費甜蜜唇舌。之所以成為機王之霸,是不眠不休打它個持久拉力大戰三年零八個月的回報。網上競賽,是人生另一種拼搏。網外人挖苦說,這不過是水月鏡花。誰是鏡,誰又能撈到水中月、嗅到鏡中花?
我喜歡一本叫做《上癮五百年》的書,書名太妙了。但網癮是新事物,書中暫時未見評論。香港有無網癮作家呢?每天八句鐘上網,五粒鐘劈酒,三小時做愛。其餘時間睡覺,短命廿年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