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一起度過了那麼多個年頭,那麼多風風雨雨,和甜酸苦辣,感情早已超越了「鍾意你因為你年輕貌美」的境界。
一來,我已變了老餅,你也是,不過你的「餅味」不像我的那麼老。你仍活潑像曲奇,而我,你說我越來越像盲公餅。
二來,我已不再好樣(其實,從未好樣過),而你,曾經很漂亮的你,雖然依然動人,畢竟「走咗少少樣」(好少啫)。不過,這一切並不重要,我倆的感情,絕不會被這些表面的東西影響。
但是,有一事,很瑣碎的事,我想跟你說了很久;不說,是怕你嫌我瑣碎。理論上,男人是應該豪邁和不拘小節的,雖然這類好漢,只有在武俠小說中才找得到。
我想說的那件瑣碎事,涉及你的容貌。具體一點說:你的容貌,教我很不自在。
當然,只是間中不自在而已;大多數時間,望着你,依然是我的嗜好,一個讓我開心和忘記世事的嗜好。只不過,每當你把那些美容面膜,鋪了在俏麗的臉兒上,我就覺得不自在。
那個面膜,就像一片搓好但未煮的班戟,怎可以鋪在任何人的面上?而,面上鋪了班戟的你,不可以有任何表情,登時變了一個木面人。跟你說俏皮話,平日表情多多的你,頂多只可以木無表情、緩慢地回應(免撕裂面膜):「哈……哈……哈。你……好……衰……㗎……你。」老實說,我不大習慣和班戟打情罵俏。
有時,你不預先知會一聲便鋪上面膜,往往把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我嚇個半死。你要明白,男人的膽子雖然大,卻不是每個男人也承受得起突然遇見「班戟人」的震撼。
但是我知道提出這件事情討論,你定會不悅。於是,我惟有也鋪上面膜,跟你一起做「班戟人」,希望能夠互相震撼。誰叫我那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