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樂也有階級性,BeeGees絕對不是披頭四或者Simon&Garfunkel那樣有高度思想性的合唱團,而是與木匠樂隊(TheCarpenters)相若的所謂輕音樂(EasyListening)。但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東風吹、戰鼓擂」年代,BeeGees的歌曲在鋪天蓋地反戰反體制氛圍中,無疑是帖清涼劑。
BeeGees最令人懷念的歌曲並非寄意經世國家大事;反而七十年代瘋魔香港的電影《兩小無猜》中的MelodyFair等作品卻一直風行至今,內裏訴說的是青澀的初戀情懷。也許會有人提出,BeeGees早期的IStartedaJoke,其社會意義亦彰彰明甚;然而這不過是三十一張專輯中的極少部分,而且集中出現在他們作品的前期,並無廣泛代表性。
到了七十年代中葉,以美國為中心的西方國家,飽受越戰、水門醜聞以及對毛主義幻想破滅的衝擊,社會回歸保守,大鳴大放講政治的音樂漸次淪為次席,BeeGees的第二個春天由此而臨。
七十年代是混沌的年代,美國人萬萬想不到總統竟是騙子、萬里之外的越南成了美國青年的葬身地;傳統價值在飽受質疑後借美國敗走中南半島而反彈,保守思潮再次成為主流。音樂上,具批判性但沉重的搖滾樂後,冒出來的是後嬉皮文化的士高音樂。當時,荷李活電影《周末狂熱》帶動的士高文化風行千里,電影原聲主唱的正是BeeGees,他們以突破性的假音配合低沉豐厚的低音,唱出了不朽名作Stayin'Alive和JiveTalkin',釋放了人們繃緊多年的心靈,大碟熱賣四千萬張!
今天,三十年來陪伴人們走過富足瑰麗日子的組合三去其一,唱片中同時聽到三個各具特質的男聲永成絕響。有一天,我們在寒夜聆聽他們的NewYorkMiningDisaster1941,又或是HowDeepisYourLove時,仔細品味這些歌曲在當年的社會背景,當會明白,平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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