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有別才,非關讀書,沒錯。
無意中讀到某博士一首新詩,讀不上三行,便起雞皮疙瘩。我的爸,你的媽,他的奶奶,他哪是寫詩那塊料。跟他素昧平生,只知道他教文學。我要是他的學生,肯定送他一把東洋刀,勸他切腹,我願當他的介錯人。
新詩不同舊體詩,許多人都以為把一段散文剁成幾截,嵌進句逗便成。哪料到一旦這樣子五馬分屍,那幾行字倒成了四不像。其實新詩更難寫得好,辛笛和鄭愁予的新詩,部分我看就脫胎自舊詩。那四不像詩人要是看了中外名家的作品,準聞到自己身上的乳臭。其實好詩有時不用分新舊。寫得蹩腳的新詩可比艱深的舊詩難解,而淺白的舊詩比新詩要易懂多了。弘一大師李叔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那首驪歌,管它是新詩舊詞,可不是都淺白又感人?
再看他這首《憶兒時》:「春去秋來,歲月如流,游子傷飄泊。回憶兒時,家居嬉戲,光景宛如昨。茅屋三椽,老梅一樹,樹底迷藏捉。高枝啼鳥,小川游魚,曾把閒情托。兒時歡樂,斯樂不可作。兒時歡樂,斯樂不可作。」當作新詩看,這樣的歌詞,不是白得很麼?
一句話,沒有詩才,新詩舊詩都別寫。某博士不做份內的事,實在太沒自知之明。佔着茅坑不拉屎,倒拉二胡,誰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