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作者九丹說:「當兩個同樣的作家,不管一個是高山,一個是土丘,還是一個是大樹,一個是小草,不管兩個作家之間的口碑、地位,性質存在多大的懸殊,那麼一個說另一個的作品沒有價值的時候,這過份嗎?」作家互相月旦,份屬閒常。蕭伯訥說受不了莎士比亞,那麼究竟誰是高山,誰是土丘?誰是大樹,誰是小草?我說不管誰大誰小,批評得有理,誰能說誰沒大沒小?
九丹上述一番話,是衝着冰心說的。只因前些日子,她說冰心的作品沒有多大文學價值,馬上遭國內媒體窮追猛打。冰心的後人還打算告上法庭,指稱九丹犯了誹謗罪。那麼冰心不是作家,該是慈禧太后了。冰心要是魯迅,哪還了得?當真萬仞銅山,誰敢動她一個指頭?不光冰心,連朱自清、徐志摩,都不大受得起時間考驗。其散文詩歌都摻和不少砂砂石石。冰心的《寄小讀者》,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徐志摩的甚麼「我悄悄的來了」,這些中學課本範文,都該讓它們悄悄的去好了。
魯迅的文章放在今天,也有部份嫌過時。誰敢說自己是不可攀的高山,光能仰止?很多高山,過了若干日子,都難免要矮一截。你說我不過是土丘,我不動氣。只因高山說不定有倒下來的一天,也許正好倒在土丘腳下。冰心是高山、土丘,還是會溶化的冰山,何須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