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當局提出賭波合法化以來,社會上反賭波人士就說合法化會導致「病態賭徒」出現,於是「病態」也就成為流行一時的名詞。代表工聯會的立法會議員梁富華,上周在議會殿堂上,攻擊天主教香港教區主教陳日君,反對二十三條立法為「病態聖徒」。天主教是一個較為緊密的宗教組織,主教的宗教領袖地位高於其他如佛教、基督教的領袖。筆者很想知道坐在議會席上的天主教徒、政務司司長曾蔭權,對於他的主教被公然侮辱,有何看法。
「病態」,通常指對某種行為的癡迷,或對某種意識形態的固執。陳日君主教沒有對哪種行為有癡迷的表現,只有對天主教教義的執着,其中尤其是包括天主教教義中的人權、公義的思想。
梁富華及立法會門外被動員前來支持二十三條立法的工聯會老人,其實他們才是表現出一種「病態」。這種病態,可稱之為「病態愛國」。
香港回歸之後,愛國也成為時髦。許多人因受政治利益或經濟利益支配,而忽然愛國。他們不是「病態愛國」。有一天,如果香港再次淪陷在帝國主義手中,他們也會從「忽然愛國」而變為「忽然賣國」。「病態愛國」是指那些一輩子被愛國的意識形態操縱,一切行為從愛國感情出發,讓感情本身作為自己判斷某種價值及衡量是非的標準,或開釋中國當政者過去種種倒行逆施的藉口。這就是一種病態。大躍進時,他們支持大躍進;文革時,他們擁護文革;文革後,當中共否定文革時,他們又批判文革;他們熱情地支持過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繼續革命,今天他們又熱情地擁護「三個代表」論。他們的「愛國」等同於「愛政府」,進而「愛黨」。正是中國太多人有這種情操,於是使「黨和國家」也變得更偉大、更光榮、更正確,「黨和國家領導人」也就可以在這些「病態愛國者」的支持下,壓制反對者,拒絕民主,以及實行種種損民利己的政策。
愛因斯坦曾說過:「好比麻疹,民族主義是嬰兒病。」他是最早把民族主義、愛國主義視之為一種病的睿智大科學家。因為他看到德國納粹黨,正是以愛國主義、民族主義的名義,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英國大哲學家羅素在《美國與英國可成為朋友嗎?》一文中寫道:「愛國主義有令人酒醉的性能,不但對自己的國土危險,對世界也是危險的。」他在《假如我們想避免下次大戰》一文中又說:「假如我們不想看到我們的整個文明走向毀滅的話,一個偉大而艱難的責任有待我們來做,我是守護我們的心智,避免愛國主義的侵入。我是說,當我們自己的國家與他國起衝突時,我們得公平看待,不要以為本國在道德上優於他國;而且即使在戰爭時,也應像中立國一樣看待整個事件。這是追求真理的更大責任的一部份。假如我們能學習為真理服務,對自己的思想忠實的話,我們就得避免那些我們喜歡用來矯飾自己情慾的阿諛的神話(如『英勇健兒』、『熱血青年』、『大公無私』等等),我們應盡可能拯救我們的世界,以免災難。」
以愛國名義支持為二十三條立法的病態酒徒,可以清醒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