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壯闊胸膛,不敵天氣,兩鬢斑白都會認得你。」倪震曾問過林夕,歌詞中所講的「天氣」是否指寒暑,意即時間,林夕說答對了。拍戲時,最令導演歡喜令導演憂的也是天氣,除非拍攝預算大得可以整齣戲在影棚內拍完,否則出外景時只有望天打卦。喜歡拍賀歲片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十一、二月時,香港有難得的好天氣,可以拍攝出香港較美麗的一面。近日香港不知是否染上了倫敦的壞習慣,整個城市經常披上了薄薄的一片煙霞,透過攝影機望出去,遠景是灰濛濛的,有點污糟的感覺。
很羨慕一些外國大製作,可為了等天色達到理想中要求,用幾天時間去捕捉一剎那的紅霞,亦曾聽過人力勝天的例子,在一片天朗氣清的天空下,導演要求拍一個灰濛濛的天色來配合悲壯的劇情,那本是不可能的,但電影公司得到軍方配合,在風向的另一邊,用大炮向天猛轟空炮,一時之間煙火蔽天,煙隨風勢,天色頓時變得灰過煙灰缸,導演順利拍得心頭好。
日前本來有一場戲要到飛鵝山取景,希望以城市燈火作背景,但早上竟然下起毛毛細雨,下午雨雖停了,但霧鎖半山,山下風光一概被霧吞噬。惟有將場景調至某大廈天台,攝影機開動前,突然吹來一陣清風,霧氣應風而散,城市夜景被早上的細雨洗滌過,益發顯得清晰,像是本來鏡子被噴上了一層碧麗珠,毛巾一抹後,處處令立立。用菲林捕捉到演員最動人的一刻已是人生快事,如今更配合了大自然的協作,那種喜悅確是令人心跳。收工後回家,想起了那些鏡頭,嘴角不期然又現出了笑容,無端端樂上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