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獅吼」的典故,出自北宋著名詩人蘇東坡的詩《寄吳德仁兼簡陳季常》:「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詩中的「龍丘居士」,即陳慥,字季常,號龍丘先生,是蘇東坡的酒色朋友,也是一個大玩家。無奈陳的妻子柳氏非常兇悍,一發現陳有狎妓劣迹,回來即罰吃「竹笋炒肉」。蘇東坡看到陳慥這副樣子,認為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恥辱,便用些大道理責怪柳氏。柳氏覺得蘇東坡教唆其夫叫雞,又來干涉自己的家事,毫不客氣,一頓大罵,把他也趕出去了。
本來,在封建社會,為人妻者,需謹守「三從四德」,丈夫怎麼胡作非為,都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幾千年間出了個河東柳氏,一聲獅子吼,為婦女們出了一口惡氣,大滅男人雄風,所以,千百年來,柳氏雖背負「惡婦」的名聲,在無數深閨怨婦的心目中,她的地位,卻遠在武則天之上──對於絕大多數師奶來說,怎麼制服老公才是人生的頭等大事,至於怎麼治理國家,那是跟煲湯無甚差別、不值一提的小事。
本月3日,全港演藝界到政府總部發起聲討《東周刊》行動,其中尤以張栢芝的表演最為出位,她一度激動落淚,大罵一隻手遮天,還說:「打擊×××個仆街好不好!」很明顯,「兔死狐悲」的張栢芝尚沉浸在《我家有隻河東獅》的角色中,而眼前的情景,又像極了「蘇勇邦」帶着全家人到她家搞搞陣的那一幕,所以,她破口爆粗,再展河東獅雌威,謾罵贏得全港口水一片。
但張栢芝忘了,「江湖姦殺令」陰魂剛散,這是豺狼環伺的娛樂圈,她根本就不是一隻獅子,而是虎視眈眈下的一隻小兔。在戲裏,河東獅吼博得滿堂彩;在戲外,兔子的叫罵,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