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請柬,我穿上泳衣,在帛琉的水母湖,赴了「主人家」的盛大舞會。湖中主人,身披橙紅「舞衣」,位位都是舞林高手,在豔陽天下,千嬌百媚搖曳生姿。我忘了香港玩Wakeboard時,朋友被水母螫傷的痛苦場面;也忘了那塊比男人手掌還要大的紅印,需時數月方才消褪。因為這裏的主人家,善良無比,想與之牽手起舞,牠也只是伸個懶腰,然後優美地在你的指縫間溜走。筵席散去,黯然離場,我永遠都會記得,這豔陽下的一舞。
記者:余敏
部份攝影:林栢鈞
帛琉境內的大小島嶼均由地殼板塊相撞後上升至水面形成,島內有不少「山中湖」(MarineLake),湖水與外界海水相通,但由於海水經石灰岩滲入時經稀釋成為較新鮮的湖水,所以水中的生態環境與外海不盡相同。而且由於山中湖與世隔絕,生長於其中的水母長期不受外敵滋擾,經年累月逐漸喪失防禦功能,毒腺退化形成今日的無毒狀態。留意水母湖只能浮潛不能深潛,因為水深18米至30米處有高濃度的有毒氣體硫化氫(沼氣的主要成份),吸入氣體的人、魚及水母都會中毒身亡。
從酒店私家碼頭開船往水母湖,30分鐘的船程滿眼是帛琉獨有的蘑菇島造型。導遊Markus說,因為帛琉是地殼板塊相撞後凸出水面的島國,地質構造屬石灰岩,而石灰岩與海水接觸的部份長期受海浪侵蝕,所以每個小島底部皆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勾劃出蘑菇形狀,難怪我們遠觀時感覺特別奇趣。
在颯颯海風中,船終於到岸,Markus叮囑我們穿上潛水靴步行上山。我不解:既然要下水浮潛,為甚麼不帶水蹼呢?Markus說:「湖中水母太過密集,如果全部人都穿着水蹼下水,會將脆弱的水母打爛。」我們只得乖乖聽命,不過說真的,這15分鐘的山路確實難行,既要避開路旁毒樹Tonget的枝葉,而穿着軟底的潛水靴的雙腳踩在地面凹凸不平的珊瑚礁石上,腳底傳來一陣陣刺痛。
苦盡甘來,終於到達水母湖畔。湖畔僅得一個人工搭建的小浮台,在其他旅行團到達之前,Markus急急喚我們下水,惟恐浮台超載。不過下了水,還得游百多米到湖中心去。一路上,Markus解釋說,因為湖畔的水底有種專門獵食水母的海葵,所以水母們都會聰明地游到湖中心逃避天敵,若正值烈日當空,水母們都會密集至湖中央的水面,曬曬太陽。
游呀游,前方漂來第一隻水母,淡淡的橙色,懶洋洋地伸開八隻觸手,一開一合在水中優游地舞動。我興奮得在水中尖叫,急急游向攝影師,引領他前來,拍下了帛琉的第一張水底照片。不過在水中找個絕佳角度確實有點困難,水母在游,我們也在游,好幾次頭撞頭弄至暈頭轉向,水母卻在我們中間頑皮地溜走。
Markus見我們停留原地不前,急得把頭伸出水面:「別浪費菲林,前面還有更多水母!」我和攝影師立即停止行動,繼續向湖心進發。一路往前,忽見Markus停止游動:「快,快來拍這個!」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是一塊半透明的滿月形薄膜,同樣在一張一合地游動。「水母湖內僅有兩種水母,你們剛才所見的橙色水母叫Mastigias,這種白色的叫MoonJellyfish,數量極少,遇上真是幸運!」
攝影師立即潛下去捕捉這個幸運的機會,而我就在水面繼續聽Markus解說:「Mastigias日間會游到水面至14米水深進行光合作用,夜間就會下潛到15米至17米深的地方聚集,其表面高濃度的發光細菌令牠們顏色變得更鮮豔;但是白色的MoonJellyfish習性相反,只會在晚間游上水面獵食浮游生物。」
愈接近湖中心,水母群愈是鋪天蓋地湧過來,張開一隻手臂的距離,已經有兩三隻水母在游動。感覺愈來愈興奮,像是在赴一個沒有約定的舞會,在水波的旋律中,自己與成千上萬隻水母同場共舞。大自然的壯麗雄偉,在這一刻、以這一幕,把我深深地打動。這時候的攝影師,眼睛不用對焦,隨便按下防水相機的快門都能拍出一幅美景;而我,眨一眨眼,已經把這一幕永永遠遠儲存腦海。
「這是ACup的,太小了,找個FCup的!」倒是同行的台灣人Hacker,一聲尖叫大殺風景。我問他做甚麼,他用手捧起一隻水母:「看!這個有CCup呢!」我終於意會,在水中笑倒,試着把水母捧在手裏,軟軟滑滑,像小時候愛吃的啫喱,難怪水母的英文名字叫「Jellyfish」了。「這裏這裏,我找到『FCup』了,是葉子楣呀!」Hacker又在湖中怪叫。
出門提一提
持簽證:特區護照及BNO皆可在入境時辦理免費落地簽證。
貨幣:當地使用美元,1美元約兌7.8港元
機票:香港無直航機前往帛琉。乘國泰往台灣轉遠東航空,來回票價$3,700;乘華航往台灣轉遠東航空,來回票價$3,300。由台灣飛帛琉約3.5小時,蜜月夫婦乘遠東航空可免費提升至商務客位。
旅遊?詢:查詢:25916188(世界旅行社)。
遊客可在酒店乘船出海參加潛水、浮潛等活動,通常一日活動包含兩個海上景點,收費95美元。查詢:Fish'nFins 電話:(680)4882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