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光榮致悼辭後,偌大的靈堂悠悠響起羅文的歌聲:「當你明晨醒過來,再也尋不到我的蹤影,你會知道我已為你遠去……」如天籟般嗓音鑽進友好們的心,一直強忍的情緒終於崩潰,各人紛紛掏出白色紙巾拭淚,在黑服中掩映着一片沉默的哀傷;誠如黃霑致辭時所說:「好唔捨得!好唔捨得!」
【本報訊】約三百名親友昨日到靈堂送羅文最後一程。在送羅文上路前的悼念儀式中,藝人鄧光榮致悼辭時讚揚羅文「傑出嘅成就並非靠幸運,而係努力堅持、永不言敗嘅精神」,著名填詞人黃霑更以「空前絕後」來形容他,指羅文的離去,香港不僅少了一位天才橫溢的大歌星,也少了一位鍥而不捨的藝術家。
與羅文相交逾三十載的鄧光榮,昨日致辭時說,與羅文相識於一九六八年,那時最愛與沈殿霞、伊雷、馮寶寶和陳觀泰等在PurpleOnion的士高流連。
鄧光榮稱:「羅文傑出嘅成就並非靠幸運,而係努力堅持、永不言敗嘅精神。羅文登台超過一千五百次,開過二百場演唱會,出過六十張唱片,係一個紀錄。」羅文是第一位在紐約及倫敦開演唱會的東方藝人,也是首位在內地開演唱會的香港藝人:「一個人有高峯、有低潮,佢喺低潮時仍然堅持,永不言敗,一一咁跨過。」
鄧光榮證實,主診醫生在去年五月曾斷定羅文只剩下三個月命,但他永不言敗的精神又再體現在對抗肝癌的歷程上:「佢活到𠵱家,賺咗㗎啦。」其間不斷有誤傳羅文去世的消息,但羅文相信,熬過重陽就會好起來;彌留之際,他仍一直堅持,以至生命延長了十小時。說到這裏,鄧光榮深呼吸了兩下,聲音哽咽,最後讀出一對輓聯:「相交逾卅載想君音容珠淚長流何日息;剪燭隔陰陽聞歌睹影肝腸寸斷幾時休。」
接着他帶領全體弔唁人士默哀一分鐘,與此同時,羅文主唱《明日天涯》的歌聲響起,更觸動親友們的思念之情,禁不住落淚。
默哀過後,輪到黃霑致悼辭,他透露一批舞蹈員合資買了個舞台形花牌給羅文,希望以「與君共舞與有榮焉」八個字作為輓詞,向黃霑討教,黃霑謂:「當時我成個人呆咗,呢八個字講出咗羅文每個朋友嘅心聲,我哋冇同羅文伴過舞,但係聽過佢嘅歌聲,都感到與有榮焉;相信香港每個人都與有榮焉。」
他說,羅文走了,香港不僅少了一位天才橫溢的大歌星,也少了一位鍥而不捨的藝術家:「羅文係百分之百嘅realartist(真正藝術家),佢喺舞台上敬業樂業,人哋唔敢做嘅,佢就做出嚟,每次上台都堅持要施盡渾身解數……呢個世界冇完人,羅文唔係完人,但係我絕對肯定,佢係一個每一分鐘都追求完美嘅藝術家。」
黃霑又形容,羅文是空前絕後的:「佢走咗之後,都唔會容易搵到一個似佢嘅人,我哋好唔捨得,好唔捨得!」他極力克制激動情緒,繼續說:「但係諗深一層,佢冇離開過我哋,只要我哋一掛住佢,咁多唱片,拎出嚟聽,佢嘅嘹亮歌聲、豔麗優雅嘅身段,就會歷歷如繪。」
「羅文已經融入咗香港人嘅集體記憶中,人生苦嘅時候,我哋會話『小小苦楚等於激勵』,遇到逆境,我哋又會話『變幻原是永恒』……羅文,我哋真係好錫你,Roman,weloveyou(羅文,我們愛你)!就算冇一齊共舞,都與有榮焉,呢種感覺永遠唔會磨滅,唔會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