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認為學英文不宜讀詩歌、莎士比亞戲劇等，謂其句法往往不循常格；但論中文，則主張背古文而不取白話。請問二說何以自圓？」
其實兩個說法沒有矛盾，只是目標有異，因事制宜。英文不是我們日常用語，很多人對句子基本結構都未能掌握，多誦平實的英文，有助打穩基礎；基礎穩了，才可以讀莎劇、詩歌。拙欄讀者十之八九只是要學日用英文，韻文並非所宜。我不能教人未學爬，先學走。
中文卻是我們日用的語文。當然，粵語和白話文不同，但語法基本上沒有分別，只要平日看些標準白話文，化粵語為白話頗為容易。我在他報也曾請年輕一輩讀《西遊記》、《水滸傳》、《紅樓夢》以至近代沈從文、余光中、董橋等的白話文，補幼習粵語的不足。
但白話文不宜背誦，和琅琅上口的古文、古詩不同。現代中國人愛向英、美、日學舌，更令白話文每況愈下。要中文造詣過人，唯一辦法就是背古文，把古文法度施於白話。這和我的英文學習理論差不多，只是論英文，我強調鞏固基礎；論中文，我們應求高人一點的修養。母語和非母語不同，學習重點不能一成不變。
假如本欄讀者已有英語國家一般人的英文程度，我一定主張他們讀莎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