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人物確實需要懂得一點點自我催眠。董建華昨日在國慶酒會祝酒致辭：「社會各界對二十三條立法的諮詢文件良好反應及支持，實在令人欣慰。」沒有頑強的信念，再加足夠的幽默感，還真不可能公開說得出這些話。
突然想起一個年代久遠的故事。
官場流傳，回歸初期，政府剛剛公布了一個重大政策，民怨四起。當天，董要親到立法會與議員見面。他離開政府總部前，召集眾官開會，問了大家一句：「外間對政策有甚麼反應？」他底下的高級官員答：「大家都很支持，覺得政府做得很好。」
我當時對這個傳聞的質疑是：當董踏足立法會，面對議員四面飛過來的批評，應該知道誰講了假話。但說故事的人的回應是：董會以為立法會的批評只是少數，沉默的大多數是支持他的。
恐怖！假如董的耳朵聽到的都是假話，難怪他在第一屆任期時經常以為社會有人支持他。真痛恨那些對上司沒有講出真相的官員。真相殘酷，但官員有責任撕破面皮向董講出最冷酷的事實，否則董如何做出正確判斷──也不單單是官員。過去五年，商界中人私下罵董罵得兇巴巴，但據聞他們與董見面時完全是另一副嘴臉。
昨日聽到董慷慨陳詞「社會各界對二十三條立法的諮詢文件良好反應及支持」，突然覺得或者不能怪其他人。今時今日，特區政府形勢如何，沒有人會不清楚吧！精明的領導應該比其他人更掌握事實。如果仍然有講假話的下屬，如果仍然有相信假話的上司，我們應該知道雞與雞蛋實在互為因果，甚至做上司的責任更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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