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一的遺言故事中,最經典的,莫過於遇難者在危急關頭,最後一刻,致電摯愛親人,訴說由衷愛意。那些電話對話紀錄了不可替代的永恒思念,一字一句,永遠沒可能翻案,沒有變卦,此志不渝。旁聽者,無不動容。
我是個寫手,這幾天聽着不斷複述的樣辦故事,不禁腦轉彎,思想走岔,想像着,我會怎麼告訴伴侶……?大概是這樣……「親愛的,大廈被炸成薯條了,沒法從安全途徑撤退。這刻扭開電腦,打出最後這一件電郵,義無反顧告訴你,我是多麼愛你,把你擺在第一位,以你的一切先行。我從沒後悔跟你吵架,每趟吵架都夠深刻的,深度足以淹沒紐約市下城區任何一場世紀沖天火災。沒有你跟我劈酒的夜晚,我好想你。我喜歡被愛被抓緊被吻的感覺,哪怕我們已經處身不同的X度空間,我依然感應到你對我不動搖的思念。我jam入你的夢境,飾演女主角,相信未來這幾年,你也不會狠心換角。再演下去,我就可以競逐奧斯卡了。誰說災難片沒市場呢?喔,我得斷線了,煙愈來愈大,窗外風景特好。同事在祈禱,我打算玩一下笨豬跳,速戰速決。那直墮的快感,讓我覺得,你正摟住我的腰,跟我共同攻頂,直闖高潮。」
電郵送出後,我跟另一個人相視一笑,依計劃雙雙逃離現場,逃出美國。九一一讓某些人重生,官方確認遇難那個,確是該死的我。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