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兩年,在眾多投資工具中,論表現之佳,美國政府長期債券可說是其中的表表者。能夠從眾多投資工具中脫穎而出,原因大致可以歸納為以下三點。
首先,美元持續的強勢,吸引了超過全球75%的資金投向美國。這些來自經常帳盈餘國家的資金,正好填補了美國龐大的經常帳赤字缺口。不少外來資金均投入了美國的股債市場或進行直接投資,而美國公債亦成為了其中一個駐足點。雖然美元強勢自踏入2002年後已告逆轉,但仍無損美國公債的整體表現。
此外,聯儲局主席格林斯潘一手炮製的泡沫經濟亦功不可沒。聯儲局在整個2001年不斷減息,聯邦基金利率目前更已滑落至1.75厘的40年低位,與長息的差距愈來愈遠。銀行及其他金融機構把握機會進行套息活動,透過低息借入的的短錢作為吸納長債的融資。類似的利差交易(Carrytrade)間接支持了長債的價格。
最後,美國公債亦受惠於資金擇優而棲(flighttoquality)的趨勢——有股市投資者在兵荒馬亂時期棄股投債,亦有債市投資者從公司債券轉投較有保障的政府公債。公司債券的未能償還比率在今年第2季升至紀錄新高,很多固息投資者不禁搖頭歎息:「美國的會計制度比諸非洲的桑比亞更加不如,既然不肯定美國企業有否能力支付利息,為何我們不選擇毫無風險的美國債券?」的而且確,美國政府債券在一般投資者心目中,是一項不會有任何風險的投資工具。
不過,我並不這樣想,因為孳息只有4厘的美國10年公債並非一般投資者所想像般全無風險。試想想,在你購入孳息只有4厘的10年期公債時,你必然認為通脹率在未來10年難以超過4%,更可能相信通脹在未來2年仍會進一步下降。我必須提醒閣下,正如我在近期不厭其煩地一再指出,全球中央銀行家,尤其是格林斯潘先生所領導的美國聯儲局近年所追求的寬鬆貨幣政策,正正醞釀了另一次通脹危機,估計美元滙價亦會首當其衝而進一步下跌。
不信?閣下大可參考以下數據。一向對通脹甚為敏感的商品期貨指數(CRB)在過去12個月已上升了超過20%,而差不多所有穀物價格,包括大豆、小麥和玉米等,經過長期築底後,近期紛紛向上突破。仍然不信?閣下可知道美國的房地產價格正以接近每年10%的速度升值,而佔去美國經濟活動七成比重的服務環節,按年升幅亦達4%。
根據歷史的教訓,每一次的經濟復甦均會引燃通脹,假如你對美國經濟復甦的神話深信不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旦夢想成真,美國10年期公債孳息將會重見6厘。更何況布殊政府愈來愈好戰,四處樹敵,軍事開支只會增不會減,預算盈餘將會被預算赤字所取替,不增發公債,又如何可以支持龐大的支出?
所以,我強烈建議閣下盡快甩掉手上的美國公債,更不妨選擇性地吸納美國公司債券。不少具實力的公司債券已跌得過殘,部份孳息更已高達8厘,與政府公債的差距乃歷來最懸殊的,只要彼此間的孳息鴻溝收窄,公司債券表現自然會比政府公債優勝。
(本欄隔周逢周一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