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星期天,站在煩囂街道上,等一個把時間視為糞土的老友。忽然,一個十來歲的青年走近:「請替我做一份問卷,可以嗎?」
我對問卷調查有點反感,因為這類調查慢慢在變質,以往真的進行意見調查,但漸漸變成了一種「掛羊頭賣狗肉」,借調查之名,志在套取個人資料,建立個人硬銷資料庫。
最討厭是那些毫不認識的電話調查公司,致電到手提電話問長問短,說甚麼抽中獎云云,失業友人對此最憤怒,例必用盡被無端佔用的一分鐘通話時間,反過來「調查」來電公司的來歷,質問怎知他的電話,教誨來電者這是侵犯私隱,甚至用粗口激辯調查通話費應由誰付等。
那天,青年人央求了好幾次,希望我會回答問卷:「只花一分鐘而已。」我看面前的年輕人說話有禮,文質彬彬,反正老友未到,便破例一次,助青年完成問卷。
完成後,我問青年:「放暑假嗎?」青年答:「剛高考畢業,沒書讀,還未找到工作。」
「那算是『雙失』了!」我嘆道。「甚麼?『傷身』?這工作不算傷身,比做地盤好啊!」青年人似乎聽不懂,這個政府給他們,詞不達意的「雅號」。
「做份問卷賺得多少?」我好奇問。「都不錯,有幾元一份。不過問卷很煩,須拿別人的姓名和電話才算完成,要證明不是我們胡亂填寫。很多人也不願意回答。」聽完後,我對問卷調查有點改觀。在短短回答問卷時間,我至少創造了一分鐘的就業機會,幫了一個「傷身」青人實現「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在這個經濟低迷,滿街「傷身」的時期,或許我應暫放下對「問卷」的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