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雙失,不如三陪 - 鍾偉民

與其雙失,不如三陪 - 鍾偉民

一國兩制,是空談;空談也好,起碼,還可以談;可惜,漸漸的,因為官員的自賤,因為傳媒銜尾附賤,連「談」這回事,都一制了。
繼「加大打擊力度」「加快上馬」「搞上去」「搞活」之後,忽然,又來了「雙失青年」;大陸,沒甚麼「雙失青年」,但有「三陪」,附送「五講」「四美」「三熱愛」和「一個方針,兩個基本點」……
「三陪」和「雙失」的共同點,就是:這種縮龍成寸的「病蟲句」,頭一天推出,有原文,有附註,內容大家明白;第二天,開始模糊;第三天,成為充斥大氣的有聲垃圾。「三陪」,陪甚麼?有說陪坐、陪唱、陪睡覺;有說陪吃、陪睡、陪讀書。莫衷一是。再過三數年,有人提起,可能已變成陪吃齋、陪敲經、陪圓寂。
「雙失」,頭一天怪詞見報,聽說,原意是失學和失業,我沒目睹註文,不敢挪用,一直以為是失貞和失財,或者失血失救,失戀失意;也有閉門學者認為是失怙和失持,失考和失妣,就是死了爸爸,也死了媽媽;董建華怙惡不悛,害青年雙失,盡死家人,實在可怖。
亂拼新詞,強作怪詞,濫製畸詞,有資格成為「三詞官」或者「三詞推銷員」,可以體現權力,分享權力;試想想,從今以後,遇庸官吐出新怪畸詞,大家總罵一句:「死三詞官!」人人吃我餘唾,我拉甚麼,大家撿了當寶,我能不沾沾自喜,當自己是倉頡?官員和播音員無知,算了,難得不少「時事評論家」,天天把大便抹到臉上見人。「三詞專欄」和「三詞新聞報道」,在無知覺、無識見、無自省這新「三無風氣」熏蒸下,悄悄跟共產語言那一制接了軌,惡俗的火車頭開到門前,可憐啊,卻只知道:「加快上馬,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