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有人傷心欲絕,難以忘懷,最佳的解藥莫過於「時間」。時間緩緩刷走傷痛的過去,過程苦而長,令人難熬。除時間外,是否別無他法?
王家衛的《東邪西毒》裏,男女主角同陷於愛情煉獄,逃不出來,又難熬愁牢,借以「忘情酒」,讓愁情一洗而空。西片黑衣人也有「清洗回憶」的電光棒,只消在眼前一閃,一切可怕回憶,有如驟雨後散落的烏雲,遇光四散,無影無縱。
回憶很神秘說是身體部分,又沒法控制。回憶難纏,越是要忘記越是難以忘記,越掙扎纏得越緊。
精神分析學大師佛洛依德堅稱,人類有力駕馭記憶,刻意忘記不快的過去,此論向來惹人爭議。近來有大學研究指,只要人刻意「不去想」不快事,漸漸不快事會被擠出回憶之外,慢慢消散。研究指,要忘記不快事,便要面對它,不去想它,並建立新記憶,忘卻舊傷痛。諸如越戰軍人要忘記越戰慘痛,便應在戰爭結束後留在越南,並以「不去想」忘記痛楚。
這理論很殘忍。莫非已分手的情人,還要天天約會舊情人,才可清洗傷痛?生意失敗,還要天天回到公司舊址,在門前憑弔一番,才可治療「蝕入肉」之痛?負資產人士,天天住在「負資樓」,又有否減輕傷心?以毒攻毒,未必可以「排毒」。
此理論最虔誠的信徒,要數董建華,一聲「取消」,「八萬五」便從個人記憶徹底洗去。施政累人,他天天上電視,要你面對他的「一顰一笑」,好讓你「加快」忘記傷痛。五年「治療期」不夠嗎?再加五年,直至你回憶載滿傷痛,對痛楚麻木為止。麻木,似乎才是這治療法的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