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歲的何鑑江,仍然中氣十足。正如他的徒弟李德能所講的,這種聲線是上天賜給他的,其他人恨也恨不到。
問他為何「收山」多年,突然在九龍灣展貿的有線世界盃嘉年華重操故業(足球評述員),還與一班後生的球評家一樣gel晒頭、畫晒花臉。他想也不想,大大聲兼理直氣壯的說:「我再出番嚟,唔係為興趣,最緊要係錢,重要話畀人聽我未死,重喺度。」
訪問時是何鑑江(叫他做何老鑑或KK,他會更高興)剛好講完中國隊最後一場分組賽敗給土耳其那一場波,在不足二十四小時後,他又會再隻身返回上海。還未落妝的他看來一點也不像六十六歲,中氣十足之餘,說起話來會不期然手舞足蹈,他手上的打氣棒差不多未得閒過。說回那一臉打扮,何老鑑自噓的說:「真係千年道行一朝喪,從未試過化到咁得人驚,個頭又punk,不過受人二分四,佢地鍾意點就點。」
今次何老鑑重執咪高峯講波,其實只是客串性質,主要講他最拿手的中國隊三場波。他說:「如果唔係講中國隊,我都唔會接嚟做。放抵咁耐(講波),表達時會有問題。中國隊話晒都熟啲,話晒跟咗佢地八年多,由中國足協甲A第一場波開始到現在,講佢地會易講啲。」
「其實我正式出鏡講世界盃由七八年(西德主辦國)那一屆開始,一直講到九○年那一屆。」
未出鏡講波前,何老鑑在港台講波的年資足足有二十年,直至九一年退休。能夠喺講波界屹立四十年;何老鑑話自己夠膽去鬧人、夠坦白同夠親切感。
是呀,那天在有線同台講波的新一代球評家,個個都比他至少年輕二十幾三十年;問他以甚麼取勝,他說:「我唔係叻過佢地,有好多嘢我都唔掂,我唯一係靠經驗去睇場波嘅形勢,分析一下。𠵱家佢哋好多資料,連球員阿媽有幾多條毛都講埋,我邊有呢啲料呀;我係賣現場嘅,叫做睇場波睇得通透啲。同佢哋有啲唔同。」
人活到六十六,在上海有份正職,有兩個兒子,還求甚麼呢?他說:「𠵱家係有得做就做,有得食就食,有女友就去追。」也許他就欠一個老伴吧!
自何鑑江退休後,兩兄弟絕少合作講波,不過,何老鑑剛應承幫港台直播世界盃準決賽同決賽三場波,到時球迷只要打開收音機就可聽到「老鑑」同「老靜」一齊講波,懷緬一番。
曾經在訪問中問何老鑑有關細佬何老靜的點點滴滴,但估不到他沒有像講波一樣「敢作敢為」,總是支吾以對的說:「我唔知佢鍾唔鍾意我講佢,不如你問佢啦。」
何老鑑對「退休」的睇法如下:「你退休坐喺度,講得賤啲,即係等死。早上食完早餐,出街行吓,然後返屋企食晚飯,跟住瞓覺,有甚麼樂趣。睇見嗰啲去公園散步、捉棋嘅老坑,都唔知佢地為乜,我覺得佢地好悲,完全唔羨慕。」
文:徐嘉華、曾雁平
圖:李家皓、梁祖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