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作家王安憶的檔次實在高不了。有人瞎說她的文風近乎張愛玲,就好像說她夠格當她的接班人了。她當不上。
正因當不上,也自知不如張愛玲,她姑奶奶就要貶張。直貶不好貶,就借女作家蘇青來貶張,把她踩成一團爛泥巴,自己蹲在上面,以為高了三尺。她說張愛玲隔,遠着的,看不清她的面目,看清了也不是你想看的那一個,她將自己藏得很嚴。我說寫作又不是跳脫衣舞,有必要扒光衣服讓人看清麼?
蘇青呢?她姑奶奶誇讚道,不說風月,只說些過日子的實惠,做人的芯子裏的話,那是各朝各代,天南地北都免不了的一些事。我說文學不同燒飯洗衣,也可以風花雪月,要看你怎麼去表達。風花雪月也能寫出燒飯洗衣的實惠,燒飯洗衣亦會變作風花雪月的縹緲,那就是高手低手之分。蘇青跟張愛玲不能比,兩人都各有各的好處。但學蘇容易,學張難,張的路數有詩的境界,非常人能夠捉摸得到。
張愛玲閒話家常,不用家常筆法,這是她和蘇青的最大分別,也是比一般燒飯洗衣女作家檔次高的原因。王安憶很努力去摹仿張愛玲,甚而摹仿她的刻薄。可惜她的刻薄變成罵街,她的細膩近乎造作,貶張露出了她的機心。
她姑奶奶倒說對了,張愛玲當真是隔。兩人當中就隔着條長江,她姑奶奶用盡奶力去拼,就是到不了彼岸,卻不肯承認要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