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人就是愛蹲。在北京,見的士司機閒着無事在等客,就在車子旁邊蹲着,邊吸煙。公安每逢抓到罪犯,不分男女,都叫他們蹲着,受盤問,一個個都好像裝鴨子。街頭的民工,三五成群,無椅無凳,當然就靠着牆根蹲。
蹲,當真是內地人的慣技,似乎已成了中國人的國技了。他們為甚麼都愛蹲,也許是大陸馬桶不多,人人都習慣蹲坑,屁股下面沒有糞坑也習以為常蹲下去。有年去大陸旅行,一天那內地導遊累了,就在寺廟裏樹下蹲着抽煙,像隻幹完了活歇息的漁鷹。蹲比坐吃力,換了是香港人,一定坐而不蹲,他倒蹲而不坐,自得其樂。
內地人就是老愛蹲,少愛蹲,男也蹲,女也蹲。穿着裙子的女人,有時一邊蹲着,一邊撩起裙襬搧涼,這實在不是女人的禮數。
蹲是臣服的姿態。你看大狗向小狗猛吼一聲,小狗就害怕得夾着尾巴,半趴半蹲下來。中國人從八國聯軍那個年代開始,就習慣了蹲,老向洋鬼子蹲,蹲了這些年,現在才站起來。不過有時對老外,還是蹲,對日本人,依然蹲。
魯迅棄醫從文,就是看透了中國人愛蹲的劣根性,決心要把他們治好,讓他們能好好站起來,他到底有沒有空吶喊一場?你說。總之,中國人就是不能再蹲下去,今天在足球場上對着巴西,且看最後是站着還是蹲着。